快热晕了,在太阳底下晒着。我下了车,往后一看,那不是鹿儿?坐在车站上磕头打盹。我就过去问:鹿儿你在这干嘛?鹿儿睁开眼说:四奶奶你见爹爹了吗?我都等半天了。我说你爹爹干啥去了?鹿儿说不知道,他又说渴了。我看他脸色不对,就把他背回来了。——咋把鹿儿忘车站上了?”
梁甫义并不答话,倒了碗水给四婶。四婶接过来喝了两口,说:“得给鹿儿喝水!”就喂鹿儿。屋里凉爽,鹿儿有些清醒,坐着有点摇晃,咕咕咚咚一口气喝下了一大碗凉水。四婶说:“你看看把孩子渴的!大人晒上半天也受不了,别说孩子了!以后可得小心,我走了。”梁甫义说:“多亏了四婶。再坐一会儿吧?”把四婶送出大门。
梁甫义从橱子里端出剩菜,父子两人吃了饭。鹿儿神色萎顿,自己爬上床,拿了一个奥特曼玩,不一会就睡着了。因前晚上没休息好,梁甫义也有些困倦,也上床睡觉。正在朦胧间,忽听见鹿儿放声哭起来。梁甫义睁眼一看,鹿儿依然闭着眼,想是做梦了,赶紧摇醒他。
鹿儿睁开眼看着爹爹。梁甫义问:“鹿儿,你哭啥?你做梦了?”鹿儿说:“嗯,爹爹!我从镇上回来,找不到家了,咱村不是咱村了!都变样了。我跑到前面看看,小刚家也变样了;我记得咱家在小刚家后面,就是找不到了,我就急哭了。”梁甫义拍拍鹿儿的背:“没事儿,咱这不在家里嘛。”鹿儿挪过去偎在梁甫义怀里,还在抽泣。梁甫义仔细地看着鹿儿,这个自己从小疼爱的孩子,平日里妇人大大咧咧,倒是自己照顾地更加细致周到。这种疼爱显然不是说消失就消失的。刚才被四婶数落几句,心中本就有些愧疚,又见鹿儿楚楚可怜,狠心堆起的厌恶,顿时消失了大半。
后来妇人听四婶说了鹿儿被舍在车站的事,和梁甫义打了一场,闹了一回,双方都要离婚,倒是把鹿儿急坏了,一会儿到爹爹跟前瞪大眼睛劝说,一会儿又到妈妈身边抽泣着请求,他不让爹爹暴跳摔砸,也不让妈妈大喊大叫,有时候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左看看,右看看,站在中间十指笼着脑袋哭泣。最终两个人因为鹿儿的阻拦也没离婚,但却冷漠下来。
晚上睡觉,梁甫义仍和鹿儿在一张床上,这天半夜醒来,梁甫义给鹿儿盖被子,伸手碰到鹿儿的背,感觉鹿儿背上滚烫,不禁吃了一惊,忙起身开灯,给鹿儿找退烧的药。妇人听见动静也起床,过来用脸贴着鹿儿的额头,果然烫得很。梁甫义已把药冲好端来,妇人扶起鹿儿,鹿儿迷迷糊糊地把药喝了。梁甫义和衣躺下,过了半个时辰,鹿儿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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