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汗,退了烧。不料到了天亮,又烧上来。
妇人做些面条,鹿儿也没胃口,用筷子挑一根,伸舌去够。这一天恰是周一,妇人说鹿儿得去打针,不能去上学了。梁甫义边吃面条边说行。
忽然本村建筑队队长来了,说村小学的屋顶漏雨,学校已说过几次,今天去给它修修,说罢又去约别人。梁甫义三两口吃完饭,就到学校,先找到老师给鹿儿请了假,就等建筑队的人到齐开工。那妇人领着鹿儿去村卫生室,在街上碰见梁二昆扛了铁掀跟着队长,显然也是去学校修屋。那梁二昆头上还缠着绷带,看来伤口虽没全好,已是不大要紧,妇人装作没看见,拽着鹿儿拐到另一胡同去了。
鹿儿打完针,身上轻快一些,也有了精神。回家吃了两个饼干,要喝水时,见爹爹的水杯搁在桌上,已装了满满一杯茶水,想是走得匆忙忘记带了。鹿儿就说给爹爹送水杯去。妇人就说今天不用去上学,送了水杯就回家,又给鹿儿的兜里装了两个饼干。
鹿儿出了村,学校就在村外百十米远,有几个人趴在屋顶上干活,还有几个站在檐前手脚架上,传递砖瓦灰泥。鹿儿一溜小跑过去,仔细辨认哪个是爹爹,从下往上找,爹爹正在屋顶上。正要喊时,突然间自己摇晃起来,四周天旋地转,头晕目眩,这是鹿儿发烧的感觉,只当自己又烧起来了。又听那天地隙间发出嗡嗡的声音,像是恶魔发怒时低沉的吼声,让鹿儿感到恐怖。鹿儿高烧时,闭上眼睛,脑袋里也有嗡嗡的声音,像个搅闹他的小怪兽。
忽然轰得一声巨响,学校的房屋都塌下来,成了一堆废墟,就像被恶魔推倒了一样。有几块砖头滚到他脚下,吓得鹿儿后退两步。鹿儿摸摸自己的额头,觉得不烫;又睁大眼睛,房屋真的塌了。可是房顶的爹爹呢?鹿儿不顾脚下连续摇晃,急忙跑过去寻找。
鹿儿拼命地喊:“爹爹!爹爹!”绕着这堆废墟转,有的人向外伸着胳膊,有的向外爬,喊叫着,**着,有的只露出个满是尘土的脑袋,像是睡着了。有个声音喊:“鹿儿,鹿儿。”鹿儿发现从一根木头底下伸出来一只手,他低头往洞里一看,是梁二昆,头上往外冒血。接着又听另一个声音说:“鹿儿,爹爹在这里!”鹿儿在木头的另一端,果然发现爹爹埋在那里,多亏这大木头支起了一个洞,上面撑着瓦砾和横木。
鹿儿扒大了点洞口,看见爹爹脸上也流着血,着急地问:“爹爹,没事吧?你喝水!”梁二昆说:“先给我水喝,我才是你亲爹!”鹿儿说:“你坏蛋,你不是!”把水杯递给梁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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