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那台床子手工车,一天能出一根。现在到明天早上,还有十六个小时。你能不能车出一根?”
老李愣住了。他走到C6160前,拍了拍床身。这台床子他用了二十年,熟悉得像自己的手臂。但手工车两米长的丝杠,而且要达到0.005毫米/米的精度……
“能。”他最终说,“但需要两个人。一个开车,一个量活。而且得用最好的那批德国刀片,得重新磨刀,得调顶尖的同轴度……现在开始准备,最快晚上八点能开工。”
“那就干。”谢继远转向其他人,“白班的,愿意加班的留下,算三倍工资。夜班的,提前到岗。技术科配合老李准备工装刀具。小陈,你负责全程数据采集——我要知道手工车和数控车,在精度、效率、稳定性上的所有差异。”
命令下达,车间再次动起来。但这次的动,和之前不同——不再是围绕那台闪亮的数控机床,而是围绕那台老旧、笨重、但依然可靠的C6160。
晚上七点五十分,准备工作完成。
C6160的车头卡盘上,装夹着第十六根丝杠的毛坯——这是最后一点库存料,原本是留给CK6140的。老李亲手磨的三把车刀摆在工具车上:粗车刀、半精车刀、精车刀。刀片是那批珍藏的德国货,磨出的刃口在灯光下泛着青蓝色的光,锋利得能切开空气。
小张站在床头,负责操作。他是老李最得意的徒弟,手稳,眼尖,虽然年轻,但已经跟老李学了八年。老李自己站在床尾,负责顶尖调整和现场测量——这是手工车长丝杠最关键的环节,两米长的工件,中间只要有丝毫的弯曲或不对中,加工出来的螺纹就会像拧麻花。
“开始吧。”老李说。
主轴启动。皮带传动的C6160发出熟悉的“嗡嗡”声,不如数控机床安静,但有种粗粝的力量感。粗车刀接触工件,铁屑呈暗红色卷出——这是切削速度较低的表现,但也是手工控制精度的必要条件。
小陈在机床旁架起了全套测量设备:激光位移传感器监测工件在加工中的热变形,振动传感器监测切削稳定性,甚至还有一台改装的红外测温仪——对着刀具和工作接触点,实时监控温度变化。所有数据都汇入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滚动的曲线,像这台老机床的数字心电图。
第一刀粗车,直径从Φ60车到Φ55。老李每隔十分钟就叫停一次,用千分尺测量不同位置的直径,然后调整尾座顶尖的微调螺丝——那是他自制的小装置,用千分表的原理,可以精确控制顶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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