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永贵的死,如同一瓢冰水,浇熄了行动组初获突破的短暂炽热,留下的是刺骨的寒意与更加胶着的迷雾。安全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只有电台偶尔传来的电流嘶嘶声,证明着外界的联系未曾中断。大规模搜捕的命令在最后一刻被按住,取而代之的,是更为隐蔽、更为耐心的布控与观察。打草惊蛇已成定局,现在要做的,是判断蛇受惊后会向哪个方向游动,以及,是否会惊动那条更深处的“鲶鱼”。
谢文渊的公开身份——“谢振华”这个化名,随着茶楼事件,已然暴露在敌特的视野中,无法再用于直接的“钓鱼”。他被严格限制在安全屋内,从台前的“诱饵”,转为幕后的分析者与等待者。这种从暴风眼中心被突然抽离、置于相对静止状态的感觉,并不好受。他像一头被暂时锁入笼中的猎豹,肌肉记忆里还残留着追逐的激荡,此刻却只能透过栏杆,焦灼地审视着外面那片危机四伏的丛林。
行动组根据胡永贵死前提供的残缺信息,如同考古学家般,小心翼翼地清理着那条被部分揭露的联络链。对“夜枭”及其关联人员的秘密监控与抓捕在高度保密的状态下进行,力求不引起更大范围的震动。技术小组则将所有精力投入到对那个神秘电台信号的捕捉与分析上,试图从它出现的时间、频率、持续长短等细微特征中,找到“烛阴”的活动规律,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地理范围。
谢文渊没有让自己闲下来。他反复复盘着从接触“夜枭”到月港之行,再到茶楼抓捕的每一个细节。胡永贵临死前提到的“鲶鱼”,像一根无形的刺,扎在他的思维深处。一个能被“烛阴”如此倚重,且隐藏得如此之深的“底牌”,会是什么人?他必须具备相当的地位和能量,才能称得上“底牌”;他必须拥有极其隐秘且可靠的联络渠道;他很可能就潜伏在……我们内部,甚至可能是某个看似不起眼,却能接触到特定信息流的关键岗位。
他将自己的分析写成详细的报告,提交给行动组负责人。报告中,他特别强调了排查与胡永贵、乃至之前破获的敌特网络有过间接、非正常接触的公职人员,尤其是那些岗位特殊、能接触到内部信息或具备一定审批权限的人员,范围甚至可以扩大到一些看似清水的文化、教育、统战部门——敌人往往善于利用这些容易被忽视的角落。
日子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天天过去。外围的抓捕行动取得了一些成果,拔掉了几个钉子,但都未能直接指向“烛阴”或“鲶鱼”。那个神秘电台也仿佛嗅到了危险,变得愈发沉寂,捕捉到的信号寥寥无几,且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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