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福记”茶楼的枪声余韵,似乎还黏在城南潮湿的空气里,未能完全散去。但对于被迅速转移至城郊一处绝对安全屋的谢文渊而言,那短暂的激烈交锋已成背景音。他胳膊上包扎的纱布下,子弹擦过的伤口隐隐灼痛,但这物理的痛感,远不及他此刻内心的凝重。
胡永贵——那个伪装成旅社老板、眼神曾浑浊麻木、却在茶楼雅间里瞬间变得如鹰隍般锐利的敌特分子——的落网,本应是撕开迷雾的利刃。然而,此刻从审讯中心传来的消息,却让这刚刚显露的曙光,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阴影。
他站在安全屋二楼的窗前,窗外是片寂静的杉木林,暮色正一点点吞噬最后的天光。行动组负责人推门进来,脚步沉重,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疲惫与冷厉的神情。
“胡永贵死了。”负责人声音干涩,言简意赅。
谢文渊猛地转过身,尽管早有预感,心还是沉了下去:“怎么死的?”
“初步看,是心脏骤停。看守很严密,没有外人接触,也没发现明显外伤或常见毒物。”负责人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冷水,一饮而尽,仿佛要压下喉咙里的火气,“法医还在详细检查,但……很可能是某种我们尚未掌握,或者极难检测的缓发性毒药。时间算得精准无比,就在他心理防线松动,开始吐露关键信息之后。”
室内陷入短暂的沉寂。只有窗外晚风吹过杉林的沙沙声。精准的灭口。这手段,既狠辣,又透着对自身隐秘手段的极度自信,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警告和挑衅。
“他死前,说了什么?”谢文渊问,声音低沉。
“不多,但足够惊心。”负责人放下杯子,目光锐利地看向谢文渊,“确认了‘眼镜男’的代号——‘烛阴’。级别很高,直属台湾情报局,权限不小。月港那出戏,包括海上‘招待’你,都是他的手笔。他感觉风声不对,才紧急启动茶楼接应,想把你这颗‘棋子’尽快转移出去。”
“烛阴……”谢文渊重复着这个代号,与之前上海的“烛龙”隐隐呼应,却更显幽深诡谲。“还有吗?”
负责人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他还提到了一个代号——‘鲶鱼’。说是‘烛阴’在这边埋得最深、也最得意的一张‘底牌’,单线联系,身份成谜,但能量据说非同小可。胡永贵这个层级,也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鲶鱼……”谢文渊的目光投向窗外愈发浓重的夜色。一条深潜在水底淤泥里,轻易不露头,却能搅动整个水潭的鱼。这比一个明确的敌人更让人不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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