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日落前半小时,车队抵达湄公河畔一个隐蔽的小码头。
所谓的码头,不过是几根朽木搭建的栈桥,在浑浊的河水中摇晃。岸边停着三艘破旧的铁壳船,船身上锈迹斑斑,漆皮剥落处露出暗红色的铁锈。其中最大的一艘船上,一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正在修补渔网,古铜色的后背横贯着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右肩斜划到左腰,像一条蜈蚣趴在皮肤上。
“刀疤荣。”楼五低声说,率先下车。
修补渔网的壮汉抬起头,眯眼看向来人。他约莫五十来岁,脸上沟壑纵横,左眼下方有道旧伤,让整张脸显得有些歪斜。但那双眼睛却异常锐利,像鹰隼盯着猎物。
“楼五?”刀疤荣放下渔网,站起身。他比楼五还高半头,浑身肌肉贲张,走动时脚步沉稳,显然是个练家子。
“荣爷。”楼五抱拳,“奉家主之命,送一批货回滇南。这是信物。”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黑沉沉的木牌,牌上刻着一个古朴的“楼”字。
刀疤荣接过木牌,手指摩挲着牌面纹路,半晌才点头:“确是楼老爷子的手笔。二十年前他救我一命,我说过,有生之年,楼家人持此牌来,刀山火海我也送。”
他打量楼望和:“这位是?”
“我家少主,楼望和。”
刀疤荣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赌石神龙?这几日湄公河上下都在传你的名字。”他咧嘴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没想到这么年轻。上船吧,天黑前必须启航。”
三辆越野车上的物资迅速转移到船上。那块分割的翡翠原石,被装入特制的防水箱,藏在最中间那艘船的底舱暗格。楼望和注意到,刀疤荣的船员虽然外表粗犷,但动作麻利有序,搬运重物时两人一组,配合默契,显然是常年跑船的老手。
“楼少,这三艘船看着破,其实是特制的。”楼五在旁低声解释,“船壳夹层里有防弹钢板,发动机是德国货,必要时能把缉私艇甩开。刀疤荣能在湄公河跑三十年,靠的不是运气。”
最后一箱物资搬上船时,夕阳已沉入西山。湄公河水面泛起暗金色的波光,对岸丛林中传来不知名鸟兽的啼叫。
“开船!”刀疤荣一声令下。
三艘船的马达同时轰鸣,破开浑浊的河水,向上游驶去。楼望和站在船头,夜风带着水汽和腥味扑面而来。两岸的丛林在暮色中化作连绵的黑影,偶尔有灯火闪烁,是沿岸村寨的光。
“楼少最好进舱。”刀疤荣走到他身边,递过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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