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孩子?”
隔壁卖菜的小吴探过半截身子,竹筐里的小葱沾着露水晃了晃:“莫不是烫着了?”
卖肉的李嫂子也拎着刀走过来,围裙上的猪油星子在晨光里发亮:“是不是油堆太咸啦?”
小女孩只是使劲抹眼泪,哭声里裹着含糊不清的词句,像含着颗化不开的糖,谁也听不真切。兰兰正没辙,摊子前又多了双黑布鞋,伴着一枚硬币的轻响:“兰嫂子,给我块松糕。”
兰兰回头,见是市场门口卖百货的女人,赶紧掀开蒸笼。白雾 “腾” 地涌出来,带着米香漫过鼻尖,可里头剩下的尽是些碎角料,最大的一块也缺着个边。她从竹篮底层摸出张新鲜荷叶,碧绿的叶瓣上还带着绒毛,拣了两块碎糕叠在一起,又添了半块边角料才包好递过去:“给。”
“嫂子给多了。” 女人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手却没接。
“不多不多,” 兰兰把荷叶往她手里塞,“都卖剩的,凑一块儿才够分量。”
“一个人哪吃得完。” 女人又推回来,她的旧衣袖口磨得发毛。
兰兰认得这女人是水泥厂附近村里的,村里多半姓黎。她以前总喊 “小黎妹”,可这小黎妹总是反应不过来,直到有人喊她 “牛妈”,她才脆生生应着。原来这女人是卖墨镜的,孩子们都追着喊 “牛鬼姨妈”,久而久之就简称为 “牛妈”—— 在桂林这地界,“牛鬼” 可不是骂人的,是说人时髦帅气呢。
“哎哟,辣妹子这是哭啥?” 牛妈眼尖,瞥见旁边哭得满脸通红的小姑娘,刚接过来的荷叶还在手里冒着热气。
兰兰赶紧摆手:“不晓得咋回事,哭了好一阵了,问啥都不说。你认得?”
“认得,” 牛妈往市场入口瞥了眼,“她妈就在那头摆摊呢。” 说着蹲下身,掏出手帕给小姑娘擦眼泪,“辣妹子,跟牛妈说,谁欺负你了?”
小姑娘抽抽搭搭的,嘴里蹦出几个含混的音:“翁恰饱…… 恰翁饱……”
“哦,讲的是湖南话,没吃饱,吃不饱是吧。” 牛妈 “噗嗤” 笑了,从荷叶里掰了半块松糕递过去:“是没吃饱呀?”
小姑娘攥着松糕,泪眼婆娑地点点头,转身就往市场那头跑。
“哎,这就完了?” 兰兰急得直拍大腿。
牛妈直起身,阳光透过她鬓角的碎发,在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回头笑得灿烂,白布衫的领口沾着点灰尘:“这孩子爸临出门交代,得吃饱了再回家。五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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