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 年冬月的燕京城,晨雾像掺了煤灰的纱,裹着苏家大院的青砖黛瓦迟迟不散。
林凡攥紧帆布包带,指尖蹭过包角磨出的毛边 ——
里面装着笑笑的换洗衣物,还有他熬夜拟的店铺进货单。
石凳上凝着薄霜,是昨夜降温留下的痕迹;
正房窗棂后,退休的苏定方老太爷该在翻那叠印着 “内部参阅” 的老报纸,而岳父苏振邦,这位军部高层的声音或许刚从电话里落下,内容或许关乎某支部队的冬装调配。
这是个咳嗽声都能让半个军政圈侧耳的家庭,可此刻,他林凡连跟书房里议事的苏瑾华、苏瑾国打声招呼都不敢 ——
一场针对他的浑水已漫到脚边,他怕牵连任何人。
指尖摸到衣领上那枚草莓塑料发卡,是今早笑笑踮着脚别上的,奶声奶气说
“爸爸戴着,就像我陪着你”,
他赶紧塞进内袋,贴在左胸,那点塑料的温热,成了此刻唯一的支撑。
转身踏出院门时,雾汽钻进衣领,冷得他打了个寒颤。
1994 年的中国,坐飞机仍是件能让街坊议论半周的奢侈事。
据当年民航总局数据,全国民航客运量仅 5500 万人次,人均乘机次数不足 0.04 次,一张从燕京飞往省城的机票,票价高达 980 元 ——
这相当于普通工厂工人两个月的工资(当时国营厂月薪普遍在 380-450 元)。
林凡坐在机舱里,座椅扶手上的塑料膜还泛着新出厂的光泽,他却没心思感受这份 “奢侈”。
舷窗外,燕京城的轮廓渐渐缩成棋盘,二环路上的自行车流像细线,他下意识摸向口袋,那张折叠整齐的纸条硌着指尖,上面是小舅子(笑笑的小舅)苏瑾瑜的私人号码。
苏瑾瑜在燕京商界是个传奇。
32 岁的他三年前接下濒临破产的燕京城西旧机床厂,没靠苏家半点关系,硬是靠引进德国设备、接外贸订单;
把一个亏损百万的老厂做成了年盈利三千万的精密零件供应商,连南方的外资汽车厂都来抢货。
给林凡递纸条时,苏瑾瑜正坐在他那间摆着进口真皮沙发的办公室里,手里转着大哥大,语气轻得像说 “今晚吃炸酱面”:
“遇到迈不过的坎再打,这号平时不接生客,你报我名字就行。”
林凡懂这分量 ——
苏瑾瑜的人脉网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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