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的海关关长都要给几分薄面,这纸条不是普通的 “帮忙”,是苏家给他留的最后一道屏障。
可他心里憋着股劲:
从跟苏晚晴结婚到开 “笑笑宝贝屋”,他没沾过苏家半点光,店铺的第一笔启动资金是他的前生的记忆力靠彩票发的起家。
货是他坐着绿皮火车去南方厂家谈的,他想靠自己给笑笑挣个安稳,这张底牌,他盼着永远用不上。
飞机穿过云层时,机身轻微颠簸了一下。
林凡望着下方翻滚的云海,突然想起去年带笑笑去公园,孩子指着天上的飞机说 “爸爸,飞机能载我们去很远的地方吗”;
他当时笑着说 “等爸爸把店开好,就带你去看大海”。
现在,大海没看成,他倒要先去闯一场浑水。指尖反复摩挲着纸条边缘,把纸角都蹭得发毛。
从省城机场出来,林凡转乘长途大巴去县城。
大巴是那种绿白相间的旧车,车身上印着 “省城 - 青石县” 的字样,车门一打开,
一股混合着汽油味、汗味和方便面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把包放在腿上,卖票的大姐就扯着嗓子喊:
“最后一排的同志,往里挤挤!还有三个空位!”
车开起来后,窗外的景致慢慢变了。
省城的高楼渐渐被两层高的红砖房取代,柏油路也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土路,车一颠,座位底下的矿泉水瓶就 “哐当哐当” 响。
林凡扒着车窗往外看,路两边的白杨树叶子早就落光了,光秃秃的枝桠像瘦骨嶙峋的手,抓着铅灰色的天。
天越来越沉,云厚得像浸了脏水的棉絮,压得人喘不过气。
大巴驶进青石县地界时,路边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煤堆。
有的煤堆用塑料布盖着,风一吹就露出黑黢黢的煤块;有的直接堆在路边,过往车辆溅起的泥水混着煤渣,把路面染成了黑褐色。
空气里飘着一股呛人的煤尘味,还夹杂着远处小化肥厂飘来的硫磺味,林凡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他早听说过青石县的情况。这是座典型的资源型县城,靠煤矿吃饭,90 年代初煤矿红火时,县城里的工人月薪能拿到 600 多,比省城还高;
可从 1993 年开始,国家调整能源政策,小煤窑关停了一半,县里的煤矿产值骤降 40%,据县统计局数据,1994 年青石县的失业率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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