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 还有两块沾着铅笔灰,黑乎乎的,林凡没舍得扔;
墙角堆着三个进货的纸箱,最上面那个印着 “娃哈哈” 的字样,标签都褪色了,露出里面的硬纸板,林凡记得这箱是上个月进的,现在还剩半箱,昨天给笑笑拆了一瓶,她还说 “比上次的甜”;
唯有那个装连环画的纸箱,盖着块洗得发白的旧蓝布 —— 那布原本是笑笑外婆给孩子做襁褓的花格子布,上面绣着小兔子,洗了太多次,颜色褪得只剩点淡蓝的印子。
兔子耳朵都快看不见了,布角还滑开了一截,露了页泛着老玉米皮黄的纸,是《小兵张嘎》的扉页,边角磨得发毛,在棚子的阴影里格外扎眼。
“路过,”
钱老西收回目光,干笑两声,笑声像砂纸磨木头,烟袋锅子在手里转了圈 —— 铜锅泛着暗锈色,边缘还沾着去年的烟垢,黑一块黄一块的,像长了斑;
烟袋杆是枣木的,上面裂了两道细缝,用棉线缠了几圈,那棉线是褪色的蓝,还是去年冬天冻裂后,他老伴在世时帮他缠的,现在老伴走了,线松了他也没舍得换 ——
“听说小林老板你这儿生意旺,过来瞅瞅新鲜。”
他自己拖过个小马扎 —— 那马扎是林凡上个月从废品站淘的,藤条断了两根,用铁丝拧着凑合用,坐上去还会 “吱呀” 响,像老太太的咳嗽声 ——
屁股刚沾着凳面,就掏出烟荷包。
蓝布荷包上绣着朵蔫了的牡丹,丝线都松了,花瓣的边角磨得快要看不清,针脚还歪歪扭扭的,是钱老西老伴年轻时绣的,她手笨,绣了半个月才绣好。
他慢悠悠往烟锅里填烟丝,手指粗糙得像老树皮,指关节又粗又大,指甲缝里还嵌着点黑泥 ——
是早上翻废品站的旧书堆蹭的,那书堆里全是灰尘,呛得他咳了半天 —— 可动作却比绣花针还细,烟丝填得匀匀的,没撒出半粒,显然是做惯了这活,几十年没改。
“听说…… 你这儿也收旧书?”
这话像根裹着烟油子的细针,轻轻戳在林凡心上。
他抱着笑笑的胳膊下意识紧了紧,孩子被勒得哼唧了一声,小眉头皱成个小疙瘩,眼角还沁出点泪,小手攥着他的衣服更紧了,指甲轻轻掐进他的胳膊,不疼,却让他心里一软。
林凡赶紧用掌心轻轻拍着她的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衣服传过去,声音裹着为人父的软:
“您可别听人瞎传,我哪懂收书啊。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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