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墙壁,咳得弯下腰去,蜡黄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但这一次,他的目光没有再像刀子一样射向关烈,而是垂落在地上那些闪烁的玻璃碎片上,那里面,倒映着两个破碎不堪的身影,和一片令人窒息的绝望。
寒风,依旧从破窗的缝隙里钻进来,呜咽着,像是在为某个彻底死去的东西,唱着最后的挽歌。
“我…们…还有…希望……”
裘钢的咳嗽如同破旧风箱在拉扯,每一次剧烈的起伏都让他佝偻的身形摇摇欲坠。
但他咬着牙,蜡黄的脸上青筋绷起,强行将那股翻涌的、带着铁锈味的咳意压回喉咙深处。
他踉跄着上前,伸出那双同样枯瘦、却异常坚定有力的手臂,不顾关烈身上的污垢与酒气,也不顾自己虚弱到极点的身体,用尽力气,死死抱住了那个在绝望中崩溃、痛哭得蜷缩成一团的男人。
他的拥抱并不温暖,甚至能感觉到衣物下骨头的硌人,和两人同样破败身躯的颤抖。
但这拥抱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蛮横的力量,仿佛要将关烈从那个自我毁灭的冰冷漩涡里,硬生生拽出来一点。
他在关烈耳边,声音嘶哑得几乎辨不清,却一字一句,像用钝刀刻在石头上,清晰而沉重:
“还有……路。”
关烈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和话语弄得一僵,哭声有刹那的停滞。
随即,更深的痛苦和嘲弄涌了上来。
他猛地挣了一下,没挣脱裘钢那双铁箍般的手臂,便任由自己瘫在对方同样残破的怀抱里,偏过头,嘴唇几乎贴着裘钢的耳朵,那声音里没有了咆哮,只剩下被泪水浸泡透的、彻骨的冰冷与绝望:
“希望?呵……裘钢,你告诉我……我还有什么希望?”
他的左手无意识地抓挠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袖,又猛地捶打自己气血死寂的胸膛,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武骨……崩了!全碎了!你也是武者,你他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那就是个废人!连重一点的刀都提不起来的废人!”
他的声音开始发抖,混杂着浓重的鼻音和压抑不住的抽泣,那些被他用酒精强行麻醉的渴望和痛苦,此刻如同岩浆般喷发:
“我做梦……老子天天晚上做梦!都梦见自己还拿着‘破山’,刀还是那么沉,手感还是那么烫!
梦见带着弟兄们冲进虫巢,砍瓜切菜!
梦见……梦见我一刀劈开那狗娘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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