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纺纱设备需改造罗拉间距”,字迹不算工整,甚至有些笔画因为手劲不稳而歪斜,却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
我捧着报告,忽然想起上次跟李教授去老苎麻厂,他蹲在生锈的脱胶机前,从口袋里掏出个旧笔记本记参数,手指因为常年握笔而有些变形。“陈主任,” 我抬头时,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动容,“李教授这报告,估计没用到 AI 辅助写作吧?这么多数据,这么细的批注,全是他一点点攒出来的。” 陈主任点点头,眼神里也有几分感慨:“是啊,上次我问他,他说不会用那些新鲜软件,数据都是跑出来的,批注都是见人、调研后当场记的。你写说明时,把这些细节也加进去,校领导看了能更懂他的用心。”
回到办公室,我把报告摊在桌上,又从抽屉里翻出自己的调研笔记和收集的行业数据,有从档案馆复印的 1987 年苎麻出口报表,有老苎麻厂老师傅的口述录音整理稿,还有陪李教授见合作方时拍的纤维样本照片。阳光越升越高,透过窗户落在这些资料上,像是给它们镀了层暖光。我握着笔,却没急着写,先翻开了报告里的 “具体目标” 部分,十条 “世界第一” 赫然在目:工农业管理水平、技术装备、产品质量、清洁生产…… 看到 “同行业人民的幸福指数世界第一” 时,我忍不住笑了 —— 这哪里是普通的项目目标,分明是李教授藏在心里的执念,他想让种苎麻的农民、做苎麻的工人,都能再过上好日子。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动笔。开篇先写苎麻的 “身份”—— 它不是普通作物,是和丝绸、陶瓷、茶叶、中药并排的五大传统产业,六千多年前,咱们的老祖宗就用它织衣,那时高官穿丝绸显贵,百姓穿苎麻度日,丝绸之路的驼队里,苎麻布裹着瓷器、茶叶,一路卖到西域。写到这里,我特意翻出档案馆里那张 1950 年代的苎麻种植照片,照片里的农民戴着草帽,弯腰收割苎麻,脸上带着笑,我把这场景写进说明里,想着这样能让校领导看到苎麻曾经的温度。
接着是 1987 年的鼎盛期,我把李教授报告里的关键数据拆开来写,不是生硬地列数字,而是换算成更直观的画面:“700 多万亩种植面积,相当于三个中等县城的土地都种着苎麻;几千家加工企业日夜开工,车间里的苎麻纤维味能飘出三条街;一米 63 英寸 36 公支纱的苎麻布出口价 15 元,按现在的物价算,相当于 650 元一米 —— 那时候,欧洲的商场里,中国苎麻布是跟丝绸并列的高档货。” 可笔锋一转,就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