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中的锋刃——深夜芙蓉院的决绝与筹谋
腊月的深夜,寒风卷着残雪,打在芙蓉院的窗纸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无数只细弱的爪子,在挠着人心。内室里,烛火只剩豆大一点,昏黄的光勉强照亮半张床榻。安儿裹在明黄色的襁褓里,小眉头微微蹙着,偶尔发出一声轻浅的抽噎——白日里洗礼仪式上的哭闹耗光了他的力气,却还是没睡安稳,小手紧紧攥着李瓶儿的衣角,像是怕被人抢走。
李瓶儿坐在床沿,指尖轻轻拂过安儿柔软的胎发,那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到心底,却没带来半分暖意,只激起一阵尖锐的疼。“西门安”这三个字,像三块冰冷的石头,从仪式结束那一刻起,就压在她心口,每喘一口气,都觉得沉重。她想起之前无数个日夜的哀求与眼泪——她求西门庆信她,求吴月娘容她,求潘金莲别再针对她,可换来的是什么?是西门庆越来越冷的眼神,是吴月娘明里暗里的算计,是潘金莲藏在笑里的刀子。
“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啊……”李瓶儿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她抬起手,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这双手以前只会绣花、抚琴,如今却要学着攥紧刀子,为自己和安儿劈开一条生路。她不能再等了,等别人的怜悯,等西门庆回心转意,那都是死路一条。这座深宅大院,本就是个吃人的地方,若不主动反击,她和安儿迟早会被嚼得连骨头都不剩。
她想起昨日午后,趁着安儿午睡,她悄悄唤来绣春。绣春刚从外面采买针线回来,脸上还带着寒气,见李瓶儿神色凝重,连忙问:“娘,您找奴婢有事?”
李瓶儿拉着她走到内室角落,声音压得极低:“你明日再出府一趟,去法华庵找薛姑子。就说……就说我近来心中恐惧日盛,总梦见有人要害安儿,愿再添五十两香油钱,求她务必在法事上多多尽心,不仅要保佑安儿平安,还要……还要压住府里那起子小人作祟。”
她说“小人作祟”时,特意加重了语气,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她知道薛姑子贪财,更知道薛姑子和潘金莲走得近——上次薛姑子来府里,离开时曾悄悄去过潘金莲的院子,她碰巧从窗缝里看见了。她就是要试探,薛姑子会不会把这话传给潘金莲,更要知道,这两人到底勾结到了什么地步。若是能抓住她们的把柄,这便是她反击的第一把匕首。
绣春虽有些疑惑,却还是点头应下:“奴婢晓得了,明日一早就去,定不会让旁人知道。”
此刻,看着安儿熟睡的脸,李瓶儿的眼神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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