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亮,像燃着一簇孤注一掷的火焰。她从床榻下摸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支成色极好的赤金簪子,簪头雕着一朵梅花,是花子虚当年送给她的定情之物,也是她为数不多的私产。她摩挲着簪子,心里有了主意:薛姑子贪财,那就用财帛引她;潘金莲狠毒,那就用她的猜忌治她;吴月娘好面子,那就用她的嫉妒挑她。这潭水,她要亲手搅浑,浑水里,或许才能摸得一线生机。
窗外的风更紧了,烛火晃了晃,险些熄灭。李瓶儿连忙护住烛火,看着跳动的火苗,心里默默说:“安儿,娘一定会保护你,就算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让你有事。”
寻隙觅踪,暗织罗网——柔弱外表下的观察与布局
从那夜之后,李瓶儿像是变了个人。她不再终日关在芙蓉院里以泪洗面,反而时常抱着安儿,在府里走动。有时去花园里晒晒太阳,有时去孟玉楼的院子里坐坐,聊聊针线活,谈谈养孩子的琐事。她说话依旧轻声细语,举止依旧温婉,可那双曾经只盛满哀愁的眼睛,却像淬了光的针,悄悄观察着府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这日上午,天气难得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花园里的积雪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李瓶儿抱着安儿,坐在廊下的藤椅上,如意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个拨浪鼓,轻轻逗着安儿。不远处,几个丫鬟正在打扫积雪,说说笑笑,声音不大,却能隐约听到。
“你听说了吗?昨日五娘院里的秋菊,去厨房要炖品,对孙四娘的脸色可不好看了,说炖的燕窝太稀,像水似的。”一个丫鬟说。
“可不是嘛!孙四娘当时就生气了,跟秋菊吵了几句,秋菊还说‘这是五娘要的,你敢怠慢?’,把孙四娘气得脸都白了。”另一个丫鬟附和道。
李瓶儿心里一动,手指轻轻绞着帕子。孙雪娥性子直,没什么城府,又一向跟潘金莲不对付,秋菊是潘金莲的贴身丫鬟,秋菊的态度,多半是潘金莲默许的。这倒是个可以利用的缝隙。
她没立刻起身,依旧坐在藤椅上,看着安儿玩拨浪鼓,耳朵却仔细听着丫鬟们的对话。过了一会儿,果然看见孙雪娥从厨房方向走来,脸色阴沉,手里拿着个空碗,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不过仗着官人几日宠爱,就真当自己是主子了!连带着丫头也蹬鼻子上脸,什么东西!”
李瓶儿连忙低下头,装作没看见,直到孙雪娥走过去,才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她记住了孙雪娥那愤懑的样子,也记住了这个可以撬动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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