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被揉碎的水银,顺着老槐树的枝桠淌下来,在青石板上织出斑驳的碎影。上官悦站在庭院中央,掌心攥着那枚月牙形银饰,冰凉的金属边缘嵌进肉里,划出一道细小红痕。银簪上的蓝宝石在月光下泛着幽微的光,纹路间还沾着一点泥土——那是她从慕容嫣昨夜更衣的蔷薇花丛下找到的,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麻。
她太熟悉这个纹路了。三日前去慕容嫣的别院商议计划时,她曾在梳妆台上见过一个银盒,盒盖的纹路与这枚银簪如出一辙,当时慕容嫣说那是“母亲留下的旧物”,她并未在意。可现在,乌苏主帅的话在耳边反复回响:“疫情爆发前,有人在水源附近看到穿黑斗篷的人,他们腰间的配饰...刻着奇怪的花纹...”
一个让她浑身发冷的猜想,正顺着脊背往上爬——那场夺走数千人性命的瘟疫,那个让联军土崩瓦解的“天赐良机”,难道是慕容嫣一手策划的?
“你在想什么?”
慕容嫣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夜风的凉意。上官悦猛地回头,看见她站在廊下,月白色的裙摆在风中轻轻摆动,手里端着一盏热茶,蒸汽袅袅,模糊了她的眉眼。看起来依旧是那个直率坦荡的将门之女,可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
“我在想...”上官悦缓缓摊开手掌,银簪在月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这枚簪子,你说它是你母亲的遗物?”
慕容嫣的目光落在银簪上,端着茶盏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茶水晃出几滴,落在廊下的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是啊,”她很快恢复平静,迈步走近,伸手想拿回银簪,“昨日更衣时不小心掉了,还以为找不回来了。”
上官悦却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手。“乌苏主帅告诉我,”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疫情爆发前,有神秘人在盟军水源地投毒,那些人的配饰上,刻着和这簪子一样的纹路。”
空气瞬间凝固了。老槐树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远处城墙上的更鼓声“咚”地传来,敲在两人之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慕容嫣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她放下茶盏,指尖在冰凉的釉面上划过,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眼神里没了往日的灵动,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坦然。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敏锐。”她轻声说,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上官悦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她攥紧银簪,指节泛白:“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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