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芳到了第三天。苏予锦父亲动手术,定在了周四上午。
前一天晚上,苏予锦几乎彻夜未眠。她和哥哥在医院陪床,守着被病痛和恐惧折磨得辗转反侧的父亲,轻声安抚,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手机屏幕上的家庭监控画面—那是南乔回来后,在她坚持下安装的,为了白天他们偶尔出门或忙碌时,能随时看到婆婆的情况。屏幕里,婆婆的卧室灯一直亮着,南芳靠在旁边的折叠床上打着盹,婆婆则睁着眼睛,直勾勾望着天花板,嘴唇无声地嚅动。
后半夜,父亲终于睡了。苏予锦靠在冰冷的椅背上,盯着窗外城市稀疏的灯火,感到自己像一根被两端用力拉扯的绳索,一端是危在旦夕的父亲,一端是心智迷失、状况频出的婆婆,而她自己的那点力气,正在这拉扯中一点点耗尽、崩裂。
手术当天清晨,她给父亲喂了点水,看着他被推进手术室。那扇门合上的瞬间,她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手机震动,是南乔发来的信息:“妈早上吃了半碗粥,药也吃了。放心。爸那边怎么样?”
她简短回复:“进手术室了。” 然后收起手机,靠在走廊墙壁上,闭上干涩的眼睛。不敢深想,不敢让自己被汹涌的担忧和恐惧淹没。她必须撑着。
手术持续了很长时间。中间她出去买了点必需品,回了几条南乔和南芳询问进展的信息。直到下午,医生才出来,告知手术还算顺利,但父亲年纪大,后续恢复是关键。看着被推回病房、身上插满管子的父亲,苏予锦的心才稍稍落定一些,随即又被更具体的护理压力填满。
傍晚时分,父亲醒了片刻,又昏睡过去。护士说可以准备点清淡的流食,等排气后少量进食。苏予锦这才想起,自己一天水米未进。她看了看时间,决定回家一趟,给父亲熬点米汤,自己也顺便扒口饭,再看看家里的情况。
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推开家门,一股不同寻常的凝重气氛扑面而来。客厅里,南乔和南芳都坐在沙发上,脸色都不太好看。婆婆的房门开着,能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含混不清的咒骂声,对象不明,但字眼刺耳。
“爸手术怎么样?”南乔站起身问。
“手术完了,还算顺利,等着恢复。”苏予锦哑声回答,目光扫过他们,“妈怎么了?”
南芳揉了揉眉心,低声道:“下午开始就有点闹,说我们都不在家,把她一个人扔给‘那个坏女人’。刚喂药,又死活不肯吃,把水杯都打翻了。”
话音刚落,婆婆卧室里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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