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离开后的日子,像一列沉重而单调的火车,沿着既定的轨道轰隆前行。而米豆,就是这列火车上那个最不安分的小乘客。
三年级的小男孩,精力旺盛得像一只猴子,对世界充满了探索欲,唯独对书本和作业兴趣缺缺。他的成绩单总是带着几个刺眼的“中”和“差。,尤其是语文,那些阅读题在他眼里仿佛是外星密码。每天的辅导作业时间,就是母子俩没有硝烟的战场。
苏予锦每天下班后,最大的战役就是辅导作业。
“米豆!专心点!”书桌前,苏予锦指着作业本,声音已经带上了压抑的火气,“这道题,我刚刚才讲过类似的,怎么又错了?”
米豆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手里的橡皮被他抠得千疮百孔,眼神飘忽不定,显然心思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妈妈,我们班今天……”他试图岔开话题。
“先看题!”苏予锦猛地提高音量,打断了他。她感觉自己太阳穴旁的青筋在突突地跳。一天的职场疲惫,堆积如山的家务,还有内心深处对南乔长期缺席的那份无处安放的委屈和怨怼,此刻都像找到了一个脆弱的突破口,汹涌地指向了眼前这个懵懂的孩子。
米豆被吓得一哆嗦,缩了缩脖子,不情不愿地低下头,手指胡乱地指着题目:“这个……这个不会。”
“哪里不会?读题!认真读!”苏予锦的声音尖锐起来,她一把夺过铅笔,用力点在题目上,“读!”
米豆嗫嚅着,读得磕磕绊绊。苏予锦越听越火大,那种“为什么怎么说都不会”的无力感和愤怒灼烧着她的理智。“你是没带脑子吗?上课到底听没听?!”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这充满攻击性的话语,真的是对自己儿子说的吗?
米豆的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但他倔强地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只是用一种混合着害怕和委屈的眼神看着妈妈。
这一刻,苏予锦在儿子清澈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扭曲而陌生的倒影,一个面目狰狞、把生活不如意发泄在孩子身上的母亲。一股强烈的羞愧和心疼猛地攫住了她。
她这是在干什么?南乔的缺席,婚姻的沉闷,生活的重压,这些是她的课题,不是米豆的。他才八岁,他有什么错?
“对不起……米豆,对不起……”苏予锦的声音瞬间沙哑下来,她伸出手,想摸摸儿子的头,却被米豆下意识地躲开了。
那个小小的躲避动作,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苏予锦强撑的外壳。她颓然地放下手,心脏像是被浸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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