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酸水里,又涩又痛。
“先休息一下吧。”她几乎是逃离般地站起身,走进了厨房。关上厨房门,她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仰起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窗外是万家灯火,每一盏灯下,似乎都有一个完整的、温暖的家。而她的家,男主人在遥远的大洋彼岸,女主人在这里濒临崩溃,还把情绪发泄在无辜的孩子身上。
她痛恨这样的自己,痛恨这种无法控制情绪的无能,更痛恨那个造成这一切现状、却远在天边仿佛置身事外的南乔。
过了一会儿,她用冷水洗了把脸,努力平复呼吸,重新走出厨房。米豆还坐在书桌前,小小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单落寞。作业本上,被他用铅笔无意识地画了几个乱七八糟的圈。
苏予锦走过去,没有立刻谈作业。她蹲下身,与米豆平视,声音放得很柔很轻:“米豆,刚才妈妈态度不好,是妈妈不对。妈妈跟你道歉。妈妈不是生你的气,妈妈是……是太累了。”
米豆抬起头,眼睛还是红红的,他小声问:“妈妈,你是不是想爸爸了?”
童言无忌,却一击即中。
苏予锦的鼻腔猛地一酸,她几乎要溃不成军。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伸出手,将儿子轻轻搂进怀里。“妈妈只是希望米豆能好好学习……”她避重就轻,声音哽咽。
米豆在她怀里安静了一会儿,然后伸出小手,拍了拍她的背,像以前他生病时,妈妈安慰他那样。“妈妈,你别难过,我下次会认真的。”
孩子的宽容和善良,像一束微弱却温暖的光,照进了苏予锦冰冷疲惫的心田,带来了刺痛般的治愈。她紧紧抱着儿子,汲取着这唯一能抓到的温暖和力量。
这样的场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反复上演。米豆依旧调皮,成绩起起伏伏,苏予锦也依旧会在压力爆棚时情绪失控,说出伤人的话,但每次发泄完后,是更深的自责和更努力的自省与修补。
她开始尝试调整方式,不再一味地盯着作业,而是会在周末带米豆去公园奔跑,在他表现好时毫不吝啬地夸奖,努力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尽管那很难。
她与南乔的视频通话更加简短了。有时,南乔会问起米豆的学习,苏予锦只是淡淡一句“老样子”,便不再多言。她不再向他倾诉辅导作业的崩溃,也不再抱怨一个人带孩子的艰辛。因为这些情绪,在遥远的距离和既成的事实面前,除了增添彼此的无力感,毫无意义。她甚至觉得,说出来,像是一种乞讨,而她不愿。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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