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像独孤阀那般缺粮。”
换作平日,杨灿定会察觉异样。
潘小晚一个深居内院的妇人,素来只关心柴米油盐与庄中琐事,怎会对诸阀局势这般上心?
可今儿喜得爱女又畅抒胸臆,双重欢喜催得酒意上涌,他脑袋晕淘淘的,只当是潘小晚凑趣,便也没往深里想。
指尖轻轻叩着桌面,杨灿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慕容阀啊……他们根基在平凉郡,夹在独孤阀与关中之间,看似腹背受敌,实则占尽四通八达的地利。
论良田,不及天水连片无垠;论草场,远逊临洮广袤丰美;论商业,比不得索家货通天下。
可偏偏,良田、草场、商道它样样不缺,陇山脚下的铁矿更是储量丰厚。
慕容家善造兵器,那平凉环首刀吹毛断发,乃是名动天下的利器。”
他端起酒杯浅酌一口,思路愈发清晰了:“这般来看,慕容阀虽不在上三阀之列,可真到了八阀纷争、逐鹿天下之时,反倒是韧劲儿最足、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
“哦?照你这么说,慕容家若有问鼎之心,倒是最有机会成事了?”
潘小晚的眼睛发亮,身子不自觉往前倾了倾,烛光映在她眼底,晃出细碎的光。
杨灿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嫂夫人这话就有失偏颇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哪有谁天生就该天命在身?
单论粮食、财力、武力,那的确能清清楚楚,比个强弱。
可真到了大争之世,从来不是单拎某一项比高低的。
就像打仗,哪有只靠骑兵或只靠粮草就能赢的道理?”
说到兴头,杨灿索性放下酒杯,仿佛回到了后世网上与人“键中论道”的日子。
“诸阀相争,拼的无外乎是资源与谋略。
动武要靠这两样,不动武时,算计的更是这两样。
先说资源,八阀各有千秋,核心便是守住自己的根基,再去抢别人的饭碗。
你有我无,我便弱你一分;你有我亦有,我便想法让你失去。
这般此消彼长,实力差距自然就拉开了。
有才兄说的盐、铁、粮食是根本,兵器、药材、战马这些更是保命的家底。”
潘小晚轻轻托着腮,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烛火映在杨灿脸上,将他眼底的锋芒衬得愈发清晰,那股运筹帷幄的气度,让她眼底不自觉漾起温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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