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老索头身子实在硬朗,又慨叹自己的力不从心。
他狠狠地剜了一眼那顶正在搭建的暖帐,调转马头,愤愤不平地一踢马腹,往主院去了。
那酸溜溜的背影刚走远,草坡深处那辆封得密不透风的乌木马车里,便传出几声微弱如小猫叫的婴儿啼哭。
车帘内侧挂着厚厚的帘子,将寒气隔得严严实实。
一位鬓发花白的嬷嬷正坐在软榻上,怀里抱着个锦缎襁褓。
身前的炭炉燃得正旺,橘红色的火光照得她脸上沟壑分明。
她轻轻拍着襁褓,嘴里哼着不成调的老调子:“乖哦,我的小祖宗,莫哭,莫哭……”
襁褓被她拢得极暖,里头的男婴许是被歌声安抚,渐渐止住了哭,小胸脯一鼓一鼓地睡了过去。
老嬷嬷伸出一只手,将帘儿掀开一道缝,向外边张望,也不知道二爷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杨执事。
虽说这儿僻静,一时不怕被人听到孩子的哭声,可还是尽快把他送到索缠枝手上,那才叫人放心呐。
此时凤凰山庄的主宅花厅里,于家家主于醒龙正陪着他的老亲家索弘品茶。
桌上摆着精致的茶点,青瓷茶盏里的茶汤水色清亮,香气袅袅。
“呵呵,这大过年的,索二爷你不回金城,反倒屈尊来我这凤凰山,于某真是受宠若惊啊。”
于醒龙端起茶盏虚敬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客套,却让人一时分不清他是真的客气,还是在揶揄人家。
索弘笑吟吟地放下茶盏,叹息道:“老夫本来是定下回金城的。
可转念一想,缠枝那丫头眼瞅着就要临盆了呀。
我这做长辈的,若是本就远在千里之外那倒也罢了。
既然恰巧在这左近,怎么也得过来守着,全一份长辈的心意。
等孩子平安落地,我也好第一时间给她爹娘捎封信回去,给他们报个喜讯,也让他们安心呐。”
“呵呵呵,索二爷说的是。”
于醒龙叹了口气,语气里添了几分感慨:“缠枝这孩子,不容易啊。
只盼着她这一胎能平平安安,为我于家添丁进口,便是我于家天大的福气了。”
于醒龙前几日被夫人一番话骂醒了。
就凭索缠枝是索家的人,只要你没有铁证,这孩子无论如何都得认下,绝不能撕破脸。
更何况,他这一脉人丁单薄,若能添个男丁,无疑是提振族内士气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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