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
刚在椅子上坐下的杨灿立刻起身,双手垂在身侧,腰杆依旧挺直。
他先是简明扼要地汇报了拔力部落安置与拆分的进度,言语条理清晰,没有半分拖沓。
说着说着,他话锋一转,语气里添了几分兴奋,便开始讲起“酬农宴”与“部曲大演兵”的事来。
他说起“酬农宴”时,百姓们如何围着他,一遍遍念叨阀主的恩情,言语间满是感激。
说起开宴时,流水席从丰安堡一直排到庄子外头,百姓们抢着入座,喧闹声、笑声能传出去好几里地。
他又说起八庄四牧两千多名部曲兵大演武时的场景,骑兵策马奔腾,马蹄踏得地面震颤,步兵列阵整齐,长枪如林,那股雄壮威风的气势,仿佛能冲破云霄……
杨灿越说眼睛越亮,原本沉稳的神色已经完全被兴奋所取代,讲到激动处,甚至手舞足蹈起来。
于醒龙坐在桌后含笑听着,偶尔,他会侧过头,与侍立在一旁的邓浔交换一个眼神。
那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和几分耐人寻味。
“酬农宴”的一些细节、“部曲练兵”的那些实况,他早已通过密报知晓得一清二楚。
杨灿此刻说的话,显然有些不尽不实。
他把“酬农宴”的规模夸大了几分,说流水席从丰安堡排到庄子外头,酒水像不要钱似的供应。
可实际上,宴席虽然热闹,却远没到这般夸张的地步。
他说演武时有六百名骑兵、一千八百名劲卒,杀气冲霄,可骑兵的真实数目最多四百。
而且八庄四牧十二支队伍,在联合演练中闹出的混乱和乐子却也不少。
哪有像杨灿说的这样,简直是早就统一指挥下的一支百战老兵了。
明明是在夸张与卖弄,杨灿脸上却还要摆出一副谦逊的、有些保守的姿态,难免让于醒龙心中发笑。
但于醒龙并没有揭穿他的意思,反而觉得更加愉悦了。
如果杨灿刻意掩饰“酬农宴”上百姓们对他的感激,刻意降低八庄四牧联合演习的威风,那才说明此人心思深沉,对自己有所保留,恐怕是包藏了祸心。
可现在,杨灿唯恐说的村民们对他不够敬爱,唯恐联合演练不够威风凛凛,这反而让于醒龙对他放下心来。
邀功请赏嘛,老夫不介意啊。
于醒龙从来不怕手下人有往上爬的野心。有野心的人,才更有冲劲,才会更想做出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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