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能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他原以为这将是一场艰难的充满火药味的对峙,甚至可能连门都进不了。
老太太用袖子擦了擦依旧湿润的眼角,叹了口气,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沙哑,说道:“建雄,这事……说来话长。昨天……安容那孩子来过了。”
“温安容?”
阳建雄的身体微微一震,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讶神色,眉头下意识地蹙起,“她昨天来过?她怎么会找到这里?她跟你们说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显示出他内心的震动。
“嗯。”
老太太点点头,确认了他的疑问,“她把当年的事情,前前后后,所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都跟我们说清楚了。
包括文瀚那孩子的临终托付,刘月清是怎么污蔑她、逼得她没了活路,她怎么撞墙伤了脑子,变成……变成后来那样,你又是怎么为了责任,不得不跟她结婚,照顾她这么多年……”
老太太说着,回想起温安容那平静叙述下隐藏的惨烈过往,眼圈又忍不住红了。
她伸手用力捶了儿子的胳膊几下,语气带着埋怨,但更多的却是浓得化不开的心疼:
“你个傻孩子!倔驴!这么大的事,天塌下来一样,你怎么就自己一个人死扛着?当年为啥不跟家里说实话?为啥非要打落牙齿和血吞?
要是早知道是这样,咱家一起面,总能想出别的法子来,何苦……何苦闹到离婚这一步,苦了玉芬,苦了孩子,也苦了你自己这么多年!
你看看你,这八年,老了多少……”
阳建雄沉默着,如同一尊沉默的山峦,任由母亲带着心疼的埋怨和捶打。
当年的事情,牵扯太多,有情义,有承诺,有无法言说的部队内部的影响,有对温安容脆弱生命的顾虑,也有他自身性格里承担一切的固执。
如今时过境迁,再提那些当年的考量与挣扎,似乎也无益了。错误已经造成,伤害已然存在。
他只是低沉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说道:“都过去了,娘。有些事,说了也没用,反而让更多人跟着难受,担惊受怕。
是我……是我没处理好,最终亏欠了家里,亏欠了玉芬和孩子们……都是我的错。”
他抬起眼,再次看向田玉芬,目光沉重而诚恳,“玉芬,我知道,现在说再多对不起,也弥补不了这八年里,你受的那些苦,弥补不了孩子们缺失的父爱。
任何语言在事实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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