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从旧金山飞来的泛美航空公司航班,在经过漫长的跨太平洋飞行后,终于发出低沉的轰鸣,机翼下的襟翼调整着角度,庞大机身稳健地对准了那条闻名遐迩、仿佛伸入城市腹地的跑道,平稳地降落在了香港启德机场。
阳光明随着略显拥挤的人流,踏着略带弹性的廊桥地面,一步步走出。
舱门开启的瞬间,一股湿热的混杂着咸腥海风的独特空气扑面而来。
这股气息与他记忆中,那个更为庞大、完全空调化的后世国际机场截然不同,带着一种原始而蓬勃的活力。
七十年代末的启德机场,规模远不如后世,设施也显得简朴,低矮的航站楼,手推行李车,以及穿着具有时代特色制服的地勤人员,和记忆中的那个现代化的启德机场有着很大的不同。
但那种几乎一刻不停的起降频率,行色匆匆的各国旅客,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紧张繁忙节奏和独特的港岛气息,已然初具雏形。
他目光锐利,几乎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接机人群中的梁博涛。
并非因为事先告知,而是梁博涛本身的气质在人群中就显得格外出众。
他穿着一身熨帖得一丝不苟的浅灰色西装,系着深色领带,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精明干练之外,更透出一种沉稳可靠的气场。
他身边站着一位穿着司机制服、双手交迭置于身前、态度恭敬的中年男子,无声地标示着他们的身份和目的。
“老板,一路辛苦了。”梁博涛快步迎上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笑容,既不显得过分热络,又充分表达了尊重。
他自然地伸手接过阳光明手中那个并不沉重的行李箱。动作流畅,语气恭敬而不显谄媚,显示出经过千锤百炼的优秀职业素养。
“博涛,辛苦你来接我。这边情况怎么样?”阳光明一边随着梁博涛向外走,一边问道。
他的目光却如同扫描仪,随意而迅速地扫视着周围一切充满时代感的景象——墙壁上的广告画、旅客的穿着、机场商店橱窗里的商品。眼前的一切,都带着时代的印记。
“一切顺利,按照您在电话里的指示,框架已经初步搭建好了。”
梁博涛语速平稳,条理清晰地汇报着,声音控制在只有两人能清晰听到的范围内,“办公室设在金钟的太古广场一座,租下了三十八层整个半层,面积大约八百平方米,视野和环境都很好,俯瞰维多利亚港,符合我们‘启明资本’立足港岛、放眼全球的形象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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