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政审什么的,肯定都顺利吧?”阳光明又问了一个关键问题。在这个年代,家庭诚份是一道硬邦邦的坎,多少人被挡在门外。
陈卫红的脸上露出笑容,语气肯定:“嗯,都顺利。咱们家是工人成分,清清白白,历史没有任何问题,政审很顺利就通过了。”
她这话,既是对阳光明说,也是对在场的所有邻居,更是对一直悬着心的家人说的。
这时,一直沉默着、眼神里充满期盼又带着一丝忐忑的陈乐安,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卫红……那……你二哥国华呢?他在那边……有没有……有没有这种机会?”
这话一问出来,天井里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些许。
大家都看向陈卫红,等待她的回答,同时也暗自叹息陈乐安这不合时宜的期盼。
陈卫红沉默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委婉但现实,她不想给父亲不切实际的希望:
“爸,机会……理论上讲,总是有的。但是……太难了。
我们全公社有十几个寨子,成千上万的本地适龄青年和知青,一年到头也就那么两三个名额。
知青在里面,本来就不占优势,如果不是上面有政策,很难竞争过土生土长的当地人。
哥哥他……他以前在寨子里,表现也就是中等,不算特别突出。
现在大家都知道上大学是条最好的出路,争抢的人比以前更多了,竞争比以前还要激烈得多……”
她的话没有说尽,但意思已经很清楚。陈国华想获得推荐,希望极其渺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陈乐安眼中刚刚因为女儿的成功而燃起的一点关于儿子的希望之火,瞬间黯淡下去。
他深深地低下头,用力吸了一口手里劣质的卷烟,烟雾缭绕中,那张被生活重压刻满皱纹的脸更显苍老和无奈。
他何尝不知道这是痴心妄想,只是作为父亲,心底总存着一丝侥幸的希望。
陈阿婆见状,连忙打岔,颤巍巍地询问,试图转移这略显沉重的话题:“卫红啊,这大学要上几年?毕业了,能分配回魔都工作吗?”
陈卫红握住祖母枯瘦冰凉的手,耐心地解释,声音温和:“奶奶,大学要上三年。毕业以后的工作,是国家统一分配的。
我现在的户口和粮油关系还在云南,按照目前的政策,大学生毕业后一般都是‘社来社去’,大概率是要分配回云南工作的,想留在魔都……恐怕非常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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