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甚至这几年来积压在胸中的所有郁气、所有艰辛、所有不甘、所有恐惧,都随着这口白蒙蒙的寒气,彻底地吐了出去。
他的脸上,是一种卸下千斤重担后的极度疲惫,但眼底深处,却闪烁着微弱却真实的光芒,那是一种近乎虔诚的期盼。
阳光明也放松下来,旅途的疲惫和连续多日精神紧绷后的松懈感,开始袭来。
这只是漫长归途的第一段路程。前面还有哈尔滨的“公事”,还要换乘,还有好几天的颠簸。
列车哐当哐当地行驶在辽阔的东北大地上,单调而有节奏的声音像是催眠曲。
车厢里拥挤不堪,各种气味混杂,乘客们大声交谈,小孩哭闹,但这些嘈杂仿佛都离他们很远。兄弟俩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列车在中午之前,缓缓驶入了哈尔滨站。
哈市是省会,火车站远比那个小县城的气派得多,苏式风格的站房高大恢宏,站台上人流如织,喧嚣鼎沸,各种口音混杂在一起,显得生机勃勃而又忙乱。
阳光明搀扶着拄拐的阳光耀,随着庞大的人流艰难地、缓慢地下车,出站。
刺骨的寒风吹来,但站内的热闹和庞大,多少驱散了一些身体的寒冷。
阳光明找了一家离车站不远、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招待所,拿着介绍信和工作证,开了一个带暖气的房间,让腿脚不便、疲惫不堪的二哥能好好休息一下,暖和暖和。
安顿下来后,他让阳光耀躺在床上歇着,自己则立刻出门,按照刘金生提供的地址,去找那家拖欠货款的协作单位。
事情办得出乎意料的顺利。那家单位似乎确实资金周转有些问题,但并非有意拖欠。
阳光明拿着厂里的介绍信和催款函,态度不卑不亢,既表达了催款的坚决,也体谅对方的难处。
对方负责接待的科长也很客气,核实了情况后,当场表示理解,并承诺会尽快办理付款,快则三天,短则一周,肯定会把这笔款项结清。
本就只是一个出差的借口,所谓的公事,就算有了个交代,他心里轻松了不少。
离开协作单位,他在哈市街上转了转。
哈市的街道比县城宽阔许多,俄式建筑随处可见,街上行人穿着更时髦些,但同样笼罩在冬日的严寒中。
他在一家副食品商店排了一会儿队,找人调剂了几张当地的票证,买了一些当地的特色吃食,如红肠、大列巴面包,准备带回家去给家人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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