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秀英是个有主意的。”
这是陈阿婆那带着叹息的、特有的沙哑嗓音,“建军刚下葬,就硬是把香兰接回了娘家。这都一个多月了,看秀英那架势,还不打算放人回去呢。”
“可不是嘛。”
冯师母的声音立刻接上,带着过来人的唏嘘和了然,“秀英做事是挺果断,也真让人佩服。
她这是防着香兰婆婆那头呢!
你想啊,香兰婆婆那人,咱们虽没见过几面,可听桂花她们平日念叨,也知道是个把孙子当眼珠子、把香兰当生孙子工具的主儿。
建军这一走,阿毛可不就是她老王家的独苗命根子!
她能眼睁睁看着香兰带着她老王家的根改嫁到别人家去?
到时候,怕不是要哭天抢地,寻死觅活地拦着!用孝道压人,用阿毛做要挟,香兰那性子,心软又重情义,能扛得住?”
“唉。”
陈阿婆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难啊。香兰才二十五,花一样的年纪,哪能就这么守一辈子寡?
是,她现在有儿有女,又有了份体面工作,熬到孩子大了,日子是能过。
可咱们都是过来人,这寡妇的日子,最难熬的不是穷,是那些戳脊梁骨的闲话,是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
‘寡妇门前是非多’,老话一点没说错,尤其香兰模样还周正……
那些嚼舌根的唾沫星子,那些不三不四的半夜敲门、路上堵截,能把人活活逼疯!”
“谁说不是呢!”
冯师母的语调也低沉下去,带着深切的忧虑,“我娘家那边就有个差不多的,男人厂里工伤没了,留下个三岁娃。
开头也是咬着牙说不嫁,要守着娃过。
结果呢?没熬过三年!周围那些风言风语像刀子,还有半夜来敲门的无赖……最后实在受不了,匆匆忙忙随便找了个人嫁了,日子过得……唉,不提了。
香兰这孩子有情有义,心里肯定还装着建军,现在让她改嫁,她一百个不乐意。
可等她真尝到那苦头了,怕就由不得她了……”
门外的阳香兰,只觉得一股寒气猛地从脚底板窜起,瞬间冲到了天灵盖,四肢百骸都僵住了。
她像一截木头被钉在了原地,手脚冰凉,耳朵里嗡嗡作响,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陈阿婆和冯师母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清。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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