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就在前几天,香兰惊喜地发现,那久违的奶水,又渐渐回来了。
虽然还不像从前那样充足,但混合着奶粉,已经足够喂饱阿毛。
身体一恢复,香兰就觉得在娘家住得太久了。
一种莫名的焦躁和不自在,开始缠绕着她。
她开始向母亲张秀英提出要回婆家去住。
“妈,我奶水也有了,身上也松快多了。在娘家住了这么久,总不是个事儿。
红红和阿毛也想她奶奶了。
那边……家里也离不开人。”
香兰说这话时,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她觉得自己像个临阵脱逃的士兵,把沉浸在丧子之痛中的公婆独自留在了那个充满建军气息、也充满悲伤记忆的石库门里。
但每次她提起,都被张秀英断然拒绝。
“急什么!你身子骨刚好利索一点,就想回去受累?
那边有你婆婆操持着,天塌不下来!
你就在家安心再养养,把阿毛奶水养足了再说!听妈的!”
张秀英的态度异常坚决,有时甚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硬。
香兰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母亲的反应似乎超出了单纯对她身体的关心,但具体是什么,她又抓不住头绪,只能把这归咎于母亲是太心疼她,怕她回去睹物思人,再伤了身子。
她开始了在工会互助协调小组的工作。
办公室在三楼,窗明几净,比起车间震耳欲聋的噪音和弥漫的机油味,这里安静得有些空旷。
她的工作主要是登记职工的困难情况,整理材料,偶尔跟着组长去一些特别困难的职工家里走访慰问。
同事们多是些上了年纪的阿姨或干部家属,说话轻声细语,对她这个新来的、刚失去丈夫的年轻女人,倒也客气,只是那眼神里,总带着点同情和探究。
香兰努力让自己适应,学着用钢笔在厚厚的登记簿上工整地写字,学着倾听那些比她家境况更艰难的诉说,心里那份沉甸甸的悲伤,在忙碌的具体的事务中,似乎被挤到了一个角落,获得了暂时的喘息。
这天下午,她下班回家。刚走到自家石库门那扇熟悉的黑漆大门外,正准备推门进去,就听见天井里传来邻居陈阿婆和冯师母压低了嗓门的说话声。
她今天回来的比较早,傍晚的弄堂格外安静,她们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却还是清晰地传到了门外的香兰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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