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泪;
还有几个戴着红袖章的街道干部模样的人,正和王家一个主事的长辈在角落低声说着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悲恸、压抑,还有劣质香烟和线香混合的味道。
屋子里更是人满为患。
低矮的堂屋设了个简单的灵堂,王建军一张放大的黑白照片摆在正中,镜框上披着黑纱。
照片上的他憨厚地笑着,眼神朴实,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质朴。
照片前点着几支白蜡烛,香炉里插着几柱香,青烟袅袅升起。
王建军的母亲王氏靠坐在里屋的床上,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目光呆滞地望着虚空,嘴里无意识地发出微弱的呻吟。
几个女眷围着她,不停地劝慰、递水,但收效甚微。
阳香兰坐在外屋靠墙的一张旧藤椅上,怀里紧紧抱着才满月、裹在襁褓里的小儿子。
三岁的女儿红红怯生生地依偎在她腿边,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裤腿,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解,不明白为什么家里突然来了这么多人,爸爸的照片为什么挂在那里。
香兰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整个人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像,对周围的嘈杂充耳不闻,目光空洞地望着某个地方。
张秀英和李桂花一左一右守着她。
张秀英紧紧握着女儿冰凉的手,试图传递一点力量;李桂花则时不时低声哄着红红,递给她一小块饼干。
阳永康和阳光辉站在屋子角落,沉默地抽着烟,烟雾缭绕中,他们的脸色同样凝重疲惫,像两尊沉默的石像。
他们看到阳光明挤进来,只是微微点了下头,眼神示意他过去。
在这个以王家为主场的治丧场面里,阳家父子三人更像是一种沉默的背景,一种对香兰无声的支持力量。
具体的事务,无论是接待络绎不绝的来客,还是准备丧葬用品、登记人情簿,都有王家本家和厂里派来帮忙的工人、工会干部在忙碌,确实插不上手。
阳光明默默地站到父亲和大哥身边,低声问:“厂里……还没来人?”他的目光扫过拥挤的屋子。
阳永康摇摇头,吸了一口烟,声音沙哑:“说好九点,还没到。”
他看了一眼灵堂上儿子那凝固的笑容,眼神痛楚地闭了闭,将烟头在旁边的搪瓷缸里摁灭。
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一分一秒过去。香烟味、汗味、线香味混合着,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十点多,天井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