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走个过场。
他真正的目的,是来探听回城的风声。
这趟千里迢迢跑回来,把家里准备的钞票、粮票等都带走,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心底那团灼烧的火焰——他想回城。
扎根北大荒?他一天都待不下去。他需要知道,现在有没有门路,哪怕只是一丝缝隙。
街道办的办公室里,墙上贴着红色的标语,几张掉漆的办公桌后坐着几个穿着蓝灰色干部服的工作人员。
阳光耀找到负责知青事务的窗口,是个戴着套袖、头发花白的老同志。
“同志,我是返沪探亲的知青,阳光耀,向阳生产队的。”阳光耀递上自己的户口本和知青证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
老同志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慢悠悠地翻开登记簿,找到他的名字,用蘸水笔记下返沪日期。“哦,阳光耀。探亲假批了多久?”
“十五天,刨去路上时间,能在家里待八九天。”阳光耀回答。
“嗯,假期结束前三天,记得再来一趟销假。按时回去,不要超期。”老同志公事公办地叮嘱,合上登记簿。
“知道了,同志。”阳光耀没有立刻离开,他往前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同志,我想……打听打听,现在有没有什么……返城的政策?或者……什么路子?”
老同志抬起眼皮,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睛在镜片后锐利地扫了他一眼,带着一种了然和不易察觉的叹息。
“返城政策?”他摇摇头,声音不高,却像一盆冷水浇下,“没有正式的。现在正是号召知识青年‘扎根农村干革命’的时候,哪来的返城通道?”
阳光耀的心沉了一下,但还是不死心:“那……有没有特殊情况?比如……”
“特殊情况?”老同志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有,但少之又少。重病,残疾,得是那种完全丧失劳动能力的,还得有县级以上医院开得证明,层层审批,难如登天。成功回来的例子,凤毛麟角。”
他顿了顿,看着阳光耀虽然黑瘦但显然还算健壮的身板,“你……看着不像有重病吧?”
阳光耀下意识地挺直了背,随即又颓然塌下肩膀。
他张了张嘴,想再问“重病”具体指哪些病,但看着老同志那洞悉一切、略带怜悯的眼神,话堵在喉咙口,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问了又能怎样?装病?显然行不通。
一股冰冷的绝望感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全身。最后一丝侥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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