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的各项公务:
安排会议,整理文件,接听那部沉重的黑色拨盘电话,应答如流。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次电话铃声骤然响起,他的心脏都会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随即又强自按捺住狂跳,屏息凝神,直到确认话筒里传来的并非期待中的那个北方口音。
赵国栋似乎也洞悉了他的焦灼。
一次从车间视察回来,赵国栋脱下沾着棉絮的“的卡”外衣,目光在阳光明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阳光明眼下的乌青和强装的镇定,没能逃过这位厂长的眼睛。
“稿子寄出去几天了?”赵国栋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声音带着京腔特有的沉稳。
“四天了,厂长。”阳光明接过带着车间特有粉尘和机油味的外衣,小心地挂好,声音尽量平稳。
“嗯。”
赵国栋走到窗边,望着楼下繁忙的厂区,棉包车穿梭,广播里播放着激昂的歌曲,“航空信,应该快了,沉住气。”
他没有多说,但那简短的话语里蕴含的信任和笃定,像一剂强心针,让阳光明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些。
就在这焦灼等待的第四天下午,临近下班时分。
办公室里的空气闷热而凝滞,窗外梧桐树上,知了在不知疲倦地聒噪。
阳光明正低头整理着明天厂务会的议题材料,钢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那部沉寂了数日的黑色电话,突然爆发出尖锐而急促的铃声!
“铃铃铃——!”
这声音在骤然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响亮,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凝滞的空气。
阳光明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猛地站起,带得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他几步抢到电话机旁,深吸一口气,才稳稳拿起听筒,声音带着工作状态下的沉稳:“您好,赵国栋副厂长办公室。”
“您好,请问是红星国棉厂吗?”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带着熟悉的、爽利的北方口音,正是上次那位《工人日报》的张编辑!
阳光明的心跳瞬间如擂鼓,一股热流直冲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下意识地挺直腰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但依旧清晰有力:“是的,张编辑您好!我是赵国栋厂长的秘书,阳光明。”
他感觉自己的手心瞬间变得湿滑,几乎握不住那沉甸甸的听筒。
“哦,阳光明同志!”张编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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