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实际困难吧?
不能为了完成任务,就不顾我们这些住了几十年、根子就在这里的老住户的死活!”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明确的警告:“硬要动,我们这两家私房户,可是要向上级部门反映情况的!我们得讨个说法!”
“私房”和“老住户”的身份,以及“向上反映”的暗示,是她手中分量极重的筹码。
陈阿婆在张春芳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起来。
老人家佝偻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弱小无助,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她浑浊的老眼里迅速蓄满了泪花,顺着深深的皱纹蜿蜒而下,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悲怆和哀求,直击那最柔软的恻隐之心:
“刘同志……行行好吧……作孽啊……
我们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儿子、媳妇、孙子,挤在客堂间巴掌大的地方……
转个身都难……本来就转不开身……再添人……呜呜……
这不是要逼死我老太婆嘛……让我这把老骨头往哪里钻啊……”
老人家的悲情牌,效果直接而强烈,那无助的呜咽声,让空气都沉重了几分。
就连倚墙而立的赵铁民,此刻也抬起头,闷闷地插了一句,声音沙哑却带着朴实的痛点,说出了底层劳动者最实际、最直接的困境:
“晒台没了,我修个脚踏车都没地方摆弄。脚踏车是吃饭家什,坏了不能骑,耽误上班,扣工资算谁的?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吗?”
简单一句话,点出了公用空间丧失带来的具体困境,冰冷而现实。
你一言,我一语,有尖锐质问的,有诉苦的,有讲理的,有摆困难讲安全的,有打悲情牌的,有暗示潜在阻力施压的,还有看似朴实却点中现实痛点的。
石库门住户们,合力组成的立体环绕式、全方位无死角的“围攻”,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刘干事牢牢罩在中央。
刘干事被这汹涌而来的声音和情绪冲击得狼狈不堪,汗流浃背,额头上、脖子上全是亮晶晶的汗珠,衬衫后背湿透了一大片。
他机械地重复着,试图用政策筑起最后的防线:
“这是政策……区里的要求……是硬任务……
大家要克服困难……要理解支持街道工作……要顾全大局……”
但这些空洞的套话在石库门住户们摆出的血淋淋的现实困难、无法回避的安全隐患、令人心酸的悲情诉求和显而易见的潜在威胁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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