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或者安全事故,他第一个吃不了兜着走。
阳光明的话,算是给他递了下台的梯子。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被彻底打败,用那块湿透的手帕再次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近乎哀求的笑容,连声说道:
“这个……大家的意见……我都听到了,很具体,也很……很实际,很重要!很中肯!大家的难处,我……我都记在心里了!”
他拍着胸脯保证,语气急促而恳切:“我一定把大家的实际困难,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向街道领导汇报!详细汇报!重点汇报!请领导……慎重考虑!慎重考虑大家的意见!一定慎重!”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夹紧了那个鼓囊囊却在此刻毫无分量的公文包,脚步匆匆地转身,甚至被那并不高的门槛绊了一下。
他一个趔趄,狼狈地用手撑了下门框才稳住身形,头也不回地、有些踉跄地跨出了那扇沉重的黑漆大门,身影迅速消失在弄堂昏暗的光线里。
夕阳把他仓惶、挫败的背影拉得很长,投射在弄堂斑驳的墙面上,像一个被驱赶的、仓皇逃窜的影子,很快融入了暮色之中。
天井里,众人看着刘干事落荒而逃的背影,先是静了一瞬,仿佛不敢相信对方就这样溃退了。
随即,压抑的、带着胜利喜悦的议论声如同开闸的洪水般爆发出来。
“走了走了!被我们顶回去了!灰溜溜地跑了!像只斗败的公鸡!”李桂花兴奋地拍着手,脸上是扬眉吐气的笑容,声音响亮,仿佛要把昨日的憋屈都喊出来。
何彩云双手叉腰,撇撇嘴,带着胜利者的轻蔑和无比的畅快:
“哼,就会拿政策压人!我们的困难是实打实的!铁板钉钉!看他还敢不敢来硬的!再来,我们还这样顶回去!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她的声音清脆有力,在小小的天井里回荡。
张秀英和冯师母蔺凤娇相视一眼,都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些许轻松的笑意。
但两人眼底深处的那抹忧虑并未完全散去。
她们是经历过世事的人,明白这恐怕只是第一回合的试探。
区里的文件像悬在头顶的剑,不会因为一个干事的退缩就消失。街道的压力,必然还会再来。
下一次,来的会是谁?带着什么样的条件?
阳光明没有加入庆祝,他静静地看着门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和弄堂里次第亮起的昏黄灯火,神色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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