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关切。
“在里屋藤椅上坐着呢。”苏淑芬回答,声音轻柔。
郎天瑞引着阳光明,走进稍大的那间卧室。
靠窗的藤椅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身形瘦削得像风中枯枝的老太太。
七月天热,她只穿了件细布的短袖斜襟褂子,深蓝色的,浆洗得有些发白泛灰。腿上搭着一条薄薄的毯子,似乎很怕冷。
她脸上的皱纹像刀刻般深刻,纵横交错,面色带着久病的蜡黄。眼神有些浑浊,眼窝深陷,仿佛两个黑洞。
看到有人进来,她努力地牵动嘴角,挤出一丝虚弱的笑容,像费力地扯动一张旧布。干枯的手在藤椅扶手上无意识地摩挲着,骨节嶙峋。
“娘,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厂里赵厂长的秘书,小阳同志。他特意来看望你了。”郎天瑞俯下身,凑近母亲耳边,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带着哄孩子般的耐心和小心翼翼。
“郎奶奶,你好。我是阳光明。你身体感觉好点了伐?”
阳光明上前一步,微微欠身问候,语气温和真诚,目光落在老太太脸上,带着关切,仿佛在凝视一件易碎的瓷器。
老太太缓慢地点点头,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像破旧风箱一样的声音:“好……好小囡……麻烦……你了……”说话断断续续,气息短促,显得非常费力。每说一个字都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胸口微微起伏。
“你勿要客气。”阳光明说着,顺势将挎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动作从容地从里面拿出那瓶澄澈透亮的蜂蜜和那盒阿胶,轻轻放在老太太手边的小茶几上。
“郎奶奶,这是我一点心意。听说你身子虚。蜂蜜温和,润润肺。阿胶补气血。你让郎科长和苏阿姨按大夫讲的,炖点给你吃,慢慢调养。”
他的声音不高,但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努力地聚焦,视线艰难地落在茶几上那两样在这个物资匮乏年代显得格外珍贵的东西上,又缓缓移开视线,落在阳光明年轻而诚恳的脸上。
她的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没能说出更多的话,只是又用力地点了点头,深陷的眼窝里,似乎有微弱的水光闪动,像干涸河床里的一点反光。
郎天瑞和苏淑芬看到阳光明拿出的这两样东西,都吃了一惊。
那蜂蜜色泽金黄透亮,浓稠得几乎不流动,一看就是难得的上等货色,平常都没有供应,就算偶尔能买到,价钱也要将近一块钱一斤。
而那盒东阿阿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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