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了这件事的价值,语气里带着对妻子的怜惜。
他停顿了一下,那双看透世情、如同古井般深不见底的眼睛变得格外严肃,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阳光明身上,带着不容回避的穿透力:“但是。”
他话锋一转,如同平静的水面投入一颗石子,瞬间荡开了涟漪,“这份人情,是怎么来的?你跟我讲实话,是不是你托了厂里的关系?托了那个……劳资科的郎科长?”
他的语气笃定,显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此刻的询问,更像是一种确认和审视,一种对儿子品行的考验。
屋内的暖意瞬间凝固。
张秀英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擦桌子的手停在半空,转为一丝紧张,看向儿子。
李桂花收拾碗筷的手停在了半空,屏住了呼吸,眼神在公公和小叔子之间来回。
阳光辉抱着已经打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壮壮,也抬起头,紧张地看向弟弟。
空气仿佛一下子变得粘稠起来,连那昏黄的灯光都似乎暗了几分,只剩下墙上老式挂钟“滴答、滴答”的声响,格外清晰。
阳光明迎着父亲锐利如炬、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目光,神情坦然,没有丝毫躲闪。
他点了点头,声音清晰平稳:“阿爸,瞒不过你。确实是通过郎科长帮忙的。”他没有否认。
他接着解释,语速不疾不徐:“姆妈在挡车岗位干了二十多年,三班倒,太辛苦,腰腿都不好,您是知道的。
郎科长……人比较热心,平时工作上接触,觉得我做事还算踏实,挺投缘的。
他知道姆妈的情况,正好劳资员位置空出来,他觉得姆妈为人稳重可靠,在厂里年头长,情况也熟悉,就主动提出来帮忙调了岗。
手续都是按厂里规定正常办的,没走歪门邪道。”
他强调了郎天瑞的“主动”和“投缘”,以及程序的“正常”,将重点放在母亲的能力和郎科长的“热心”上,巧妙地避开了某些不便明言的细节。
阳永康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皱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深刻,如同刀刻斧凿。
劣质烟草的烟雾在他面前缓缓缭绕,盘旋上升。
这短暂的沉默,却像山一样压在小屋里,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只有烟头那一点微弱的红光,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良久,他才再次开口。
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人家郎科长主动帮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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