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
确认四周空无一人,连麻雀也被他沉稳的脚步声惊飞后,阳光明背靠着一堵斑驳脱皮、爬满枯萎藤蔓的高墙,闭上了眼睛。
意识如同沉入深海,瞬间抵达那片奇异的冰箱空间。柔和恒定的冷白光晕亮起,意念如同精准的探针。
腋下的挎包骤然变得沉甸甸、鼓囊囊,原本软塌的帆布被撑得紧绷,显露出里面物品不规则的轮廓。
他拉开盖布飞快地瞥了一眼:
一盒码放整齐、酱色浓郁油亮、散发着霸道诱人卤香的鸭胗;
一大块用厚实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隔着纸都能感受到其紧实纹理和醇厚酱香气息的酱牛肉,掂量着足有二斤多重;
最令人瞩目的,是那条足有一尺多长、银鳞闪闪如同新铸的银币、金眼圆睁、新鲜得如同刚从东海汹涌波涛中捞起的生鲜大黄鱼!鱼身肥厚饱满,充满弹性。
刹那间,浓烈纯粹、带着咸腥生命气息的海鱼味,霸道地压过了卤味的醇厚和酱香的浓郁,在这废弃的角落弥漫开来。
阳光明迅速盖好挎包,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只是整理了一下包带。
他整理了一下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衬衫领口,深吸一口气,将那份因物资珍贵和来源隐秘而产生的紧张感压回心底最深处,步履如常地朝着厂大门口走去。
他神情自若,腰背挺直,仿佛挎包里只是几本厚厚的会议记录本,而非这个清贫年代里令人咋舌的珍馐美味。
刚走到厂门口,就看到母亲张秀英已经等在外面。
她换下了那身标志性的深蓝色工装,穿着一件半新的藏蓝色斜纹布罩衫,脸上洗去了车间的油污与疲惫,容光焕发,比下午分别时更多了几分从容与由内而外的喜气。
看到儿子,她立刻笑着迎了上来,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一种新生的光彩。
“明明,你也提前下班了?”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儿子那个鼓鼓囊囊、形状变得颇为怪异的挎包上,鼻子下意识地翕动了几下,脸上顿时绽开一种混合着惊喜、满足和本能心疼的复杂表情。
“这……这里面是……你又去调剂东西了?你这孩子,怎么又……”
那“又”字拖得长长的,带着母亲特有的嗔怪和无奈。
阳光明笑着拍了拍沉甸甸的挎包,发出闷闷的、充满内容的声响:
“嗯,运气好,碰到点难得的好东西。想着姆妈今天‘高升’,怎么也得添两个菜,小小庆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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