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如同在喧嚣的酒桌上投下了一块巨石。
众人都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郎天瑞。连一直有些醉眼朦胧的陈国强,也努力睁大了眼睛看过来。
“怎么了老郎?家里老太太出事了?”章伟强放下酒杯,眉头微锁,语气带着真切的关切。
作为田书记的大秘,他对厂里中层干部的家庭情况多少有些了解。
郎天瑞用力揉了揉眉心,仿佛要揉碎那沉重的愁绪,又重重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下去:
“是我老娘……去年冬天那场大手术,你们都知道的,伤了元气。
入夏以来,身子骨一直不利索,吃啥吐啥,睡也睡不踏实,眼见着一天天瘦下去,皮包骨头……看着揪心啊。”
他眼圈微微发红。
“我偷偷托人,请了一位退隐在家的老郎中瞧了。老先生把了脉,直摇头,说是手术伤了根本,元气亏空得太厉害,底子彻底虚透了。
光靠药石猛攻不行,虚不受补,得用温和的东西,大补元气,慢慢温养,细水长流才成。”
郎天瑞环视一圈,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渴求,语气更加沉重:
“老先生说了,药补终究霸道,不如食补温和持久。
寻常的鸡鸭鱼肉,温补效力不够。最好是用……淡干海参。
那东西,海里长的精华,大补气血,温而不燥,最是养人,正对我娘这虚症。”
“淡干海参?”陈国强皱起浓眉,嗓门依旧大,但少了之前的火气,多了几分难以置信,“那玩意儿?金贵得跟金子似的!我听都没听过谁家能有!上哪儿弄去?这不是要摘天上的月亮吗?”
他直来直去的性格,道出了众人的心声。
“可不就是比摘月亮还难!”
郎天瑞苦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我郎天瑞自认在厂里、在街面上还有几分薄面,认识些三教九流的人。
为了这个,我真是豁出脸皮,托遍了能托的关系!食品公司、副食品商店、水产公司……
哪个衙门口没跑过?哪个冷脸子没看过?腿都快跑断了,嘴皮子都磨薄了!
人家一听是‘淡干海参’,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门都不让进!”
他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似乎压下了喉头的哽咽,继续道:
“人家说了,这东西是‘特等海珍品’,国家明文规定,归在‘特需商品’里!
专门供给外宾、高级首长、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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