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的绿色油漆招牌也褪色得厉害,但门口却排着不短的队伍。
附近的空气里弥漫着生煎馒头特有的、混合着焦香、肉香和葱花芝麻的诱人气味,像一只无形却极具诱惑力的手,勾得人腹中馋虫翻滚,食指大动。
这香气,在清汤寡水的早晨,显得格外奢侈。
队伍缓慢移动着,大多是不用赶着上班的工人和早起买菜的主妇。
轮到阳光明时,他对着玻璃窗口里戴着顶发黄的白帽子、系着同样泛黄油腻围裙的男服务员说道:
“同志,要一客生煎和一碗小馄饨,这是两毛钱和一两半粮票。”
他递过去几张毛票和两张印着麦穗图案的粮票。
“好嘞!里面寻位子坐!”服务员头也不抬,麻利地撕下两张小小的、印着红字的白纸片,用沾满面粉和油渍的手指往店里一指。
店里地方狭小逼仄,几张被岁月和无数碗碟磨蹭、油污浸染得发黑发亮的小方桌挤满了人。
阳光明在角落找到一个靠墙的空位坐下。
油腻腻的桌面,隐约还能看到早年刷的黄色油漆,但早已被一层厚厚的、擦不掉的油垢覆盖。
很快就到了阳光明的排号。
一个粗瓷盘里装着四只底部金黄酥脆、顶部撒着翠绿葱花和点点白芝麻的生煎馒头。
还有一碗飘着几片深绿紫菜、零星浅褐色虾皮、汤色清亮的小馄饨。
被他先后端上了桌。
生煎馒头小巧精致,皮薄底厚。阳光明拿起桌上粗糙的竹筷,小心地夹起一只,凑到嘴边,轻轻咬开一个小口。
瞬间,滚烫、丰盈、带着浓郁肉香的汤汁汹涌而出,带着惊人的热度冲击着唇舌。
他赶紧吸吮,那鲜甜滚烫的滋味在舌尖炸开,混合着紧实弹牙的肉馅和焦香酥脆的底壳,构成了一种魔都人最熟悉、也最熨帖肠胃的市井美味。
那汤汁里浸润的油脂香气,在这个清汤寡水的年代,显得尤为珍贵和满足。
小馄饨皮薄如纱,近乎透明,粉嫩的肉馅若隐若现,汤头清爽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猪骨和虾皮熬煮出的鲜甜。
他慢慢地吃着,细细品味着这平凡却实在的烟火气,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围埋头苦吃的食客:
穿着洗得发白、肘部和袖口磨得发亮甚至露出线头的蓝色工装,匆匆扒饭、似乎赶着去上工的中年男人;
拎着竹编菜篮,一边小心地吹着气吃着生煎,一边低声交流着菜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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