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脸上露出一丝了然和无奈。
阳光明则是心下了然,蔺书楠的心结和骨子里的自卑,让他本能地选择了封闭自己,回避与邻居的深入交往,甚至可能带着一种“不打扰别人,也不被别人打扰”的鸵鸟心态。
“书楠啊。”
阳光明拉过一张凳子坐下,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变得认真而恳切,像一位推心置腹的兄长,
“老话讲,远亲不如近邻。咱们住石库门的,一个门洞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灶披间挨着灶披间,水龙头公用,晾衣裳的竹竿都交错在一起。你看这下面,住了几家?”
他环顾着小小的天井。
蔺书楠抬起头,想了想,回答道:“算上我,五家。
客堂间是卢师傅一家六口。
前楼住着刚才晾衣服的宁波阿婆和她老伴,她儿子媳妇好像住在别处。
三层阁住着刚才抱孩子的那对小夫妻,男的好像姓陈,在街道小厂做工。
还有改造后的灶披间,住着个姓王的单身老伯伯,以前好像是邮递员。”
他对邻居的构成倒是清楚。
“是啊,五家人,挤在这么一个门洞里。”
阳光明点点头,目光平静而深邃地看着蔺书楠,“空间就这么点大,日子长了,难免有点磕磕碰碰,小摩擦。
比如早上用水龙头抢时间,倒马桶谁家慢了,晾衣服占了谁家的位置,或者谁家小孩哭闹吵了邻居……
这些都是鸡毛蒜皮,但要是平时一点来往都没有,时间长了,大家自然而然会觉得你清高、孤僻、不合群。
万一哪天不小心真有点小误会,或者有人说了你什么闲话,连个帮你说话、居中调和的人都没有,那多被动?而且……”
他加重了语气,“谁家没个急事?比如你衣服破了,临时要借根针线;炒菜时发现盐罐子空了,想借撮盐;或者你临时被厂里叫去加班,想托邻居帮忙看一眼门?
那时候再临时去敲门,笑脸相迎,就难了,人家心里也未必乐意。
平时没交情,临时抱佛脚,总是不太灵光的。”
他看着蔺书楠若有所思又有些茫然的脸,继续循循善诱:
“我不是让你去巴结谁,更不是让你低三下四。就是面子上总要过得去,该有的礼数要有。
至少选一两家看着和善好说话的,比如卢师傅,他是咱们厂的老工人,技术好,为人看着就稳重厚道,又是同事,天然就多一层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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