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撑伞,也没有躲避,只是佝偻着背,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他花白的头发和单薄的衣衫。
他将那个茶叶罐紧紧揣在怀里,雨水浸透了外套,罐子却依然干爽。
抵达河道边时,他已浑身湿透。
那条河几乎已经断流,只剩下一道浅浅的水洼,在阴沉的天色下泛着微光。
他蹲下身,打开茶叶罐的盖子,将里面的灰烬缓缓倾倒入水中。
黑色的粉末在水面散开,一些被水流裹挟着,慢悠悠地漂向远方,另一些则沉入水底,与淤泥融为一体。
他看着那些最后的痕迹消失不见,忽然对着无人的河面,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轻声说了一句:
“沈默,林工……你们都不必再知道了。”
话音落下,平静的水面似乎微微荡起一圈涟漪,却浑浊得映不出他苍老的脸。
他站起身,不再回头,迈着在雨中显得异常稳健的步伐,原路返回。
从这一天起,他再也没有写过一个字,也没有再向任何人问过一件事。
真正的结束,不是遗忘,而是连“守护”这个词,都不再需要被记起。
春日的一个午后,林工结束巡检,路过那座废弃的铁路桥。
桥墩下,几个小学生正拿着彩色粉笔在水泥墙上涂鸦。
笑闹声清脆响亮。
他一眼就看到,其中一个穿着蓝色校服的小男孩,正费力地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母。
一个“C”,旁边是一个将要成型的“7”。
林工的脚步顿住了。
他没有呵斥,也没有上前阻止。
他只是默默走到孩子们身边,蹲了下来,从自己随身的工具包里,取出了什么。
那是一截早已褪色、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蜡笔残骸,灰白,粗糙,是他曾经用来在墙上画下“无”字时剩下的。
他把蜡笔递给那个小男孩,声音温和:“用这个试试,颜色更牢。”
男孩好奇地接过那截不起眼的蜡笔,随手就在旁边画了一个大大的、不成比例的太阳,蜡笔在粗糙的墙面上留下了厚重而实在的痕迹。
“哇,这个好用!”
其他的孩子见了,也纷纷围过来,抢着用那截蜡笔在墙上添上自己的杰作。
很快,那个未成形的“C7”被一个巨大的笑脸和几朵不成形的花朵彻底覆盖。
杂乱却鲜活的色彩层层叠叠,桥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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