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没有立刻离开。
他走到那台用于公开演示的终端机前,报告厅里只剩下设备散热风扇的嗡鸣。
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熟练地调出后台日志界面。
然后,他输入了那个刚刚被提及的编号——C7。
回车。
屏幕上弹出的查询结果框里,一片空白。
“无匹配数据。”
他关掉窗口,再次输入,查询。结果依旧。
他重复了七次。
随后,他打开了仅有最高权限才能访问的系统底层操作日志。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他刚才的七次查询记录。
每一条记录后面,都跟着一行由系统自动生成的、被标记为“内部处理”的隐藏备注。
“请求已被消化。”
林工盯着“消化”这个词,看了足足半分钟。
这并非他最初编写代码时设定的术语,而是系统在自我学习和优化过程中,为这类操作寻找到的最贴切的定义。
它没有删除,没有忽略,而是“消化”。
像一个沉默的胃,将所有投入其中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异物”,分解成最基本的、无害的信息熵,然后排入虚无。
他没有删除这些日志,更没有上报。
他只是调出系统的标准术语库,在列表末尾新增了一个词条。
词条名称:请求消化。
定义:对非恶意无效访问的标准响应流程,属正常系统行为。
从此,“消化”这个词,从一个偶发的、带着一丝诡异色彩的系统自创术语,正式成为了这座城市庞大记忆免疫系统中一个平平无奇的通用语言。
几乎是同一时间,百里之外的乡下,王主任烧完了最后一本日记。
他在院子里用一个旧铁盆,将那些记录了半生纠缠与挣扎的纸页,一页页地送入火中。
火光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眼神平静如古井。
他没有看那些扭曲变形的字迹,只是专注地看着它们化为灰黑色的蝶,再碎成齑粉。
他将冷却后的灰烬仔细地扫入一只老旧的、密封性极好的茶叶罐里,盖紧盖子。
然后,他锁上院门,开始步行。
他没有选择坐村口的班车,而是一步步地走向二十里外那条早已废弃的河道。
走到半途,天空毫无征兆地降下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泥土路上,溅起片片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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