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我们防得住语言,却防不住沉默里的钩子。”
沈默在气象站的屋顶,架起了一面废弃多年的碟状信号反射板。
经过一整天的精密计算和调整,他将反射板的焦点对准了市中心方向,某栋老式写字楼的玻璃幕墙。
他算准了太阳的轨迹、大气折射率和玻璃的反射系数,确保从明天开始,每天正午十二点零七分,会有一道持续近一分钟的强烈反光,精准地扫过城南老图书馆阅览区角落,那台盲文阅读终端机所在的窗口。
他知道那台机器早已断电,几乎无人问津。
但他相信,逻辑与秩序的种子,往往就孕育于对“异常”的追问之中。
总会有人,在某个百无聊赖的午后,偶然抬头,看见那道在固定时间、固定地点出现的不该存在的光斑,然后像他一样,忍不住问一句:“为什么是这里?”
做完这一切,他收拾好简单的行囊。
在永久撤离这座城市之前,他最后一次望向市区的方向。
黄昏的余晖中,远方一座铁路桥的轮廓清晰可见。
桥上,一个渺小的人影正静静站立,手中似乎举着什么,反射出一星微弱的光芒。
是林工。
沈默认出了那个身形。
那面小镜子,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什么。
沈默没有走近,也没有再做任何表示。
他只是将那半截画过无数图谱的2B铅笔,轻轻放在了气象站满是灰尘的窗台上。
然后,他转身,走入了被夕阳染成暗金色的荒野。
林工放下手中的镜子,夜风吹过铁桥,带着地下管道特有的、混合着铁锈与潮湿泥土的气息。
他今天封死的那段管壁,那两个字的阴影,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眼底。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他跨上电瓶车,发动,汇入城市稀疏的车流。
回家的路上,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想睡个好觉。
可不知为何,他的眼皮底下,总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虚幻的灼热感,像是刚刚直视过焊枪的弧光后,留下的斑斓残影。
那深邃管道中的黑暗,似乎也并未被他甩在身后,而是无声无息地跟了上来,沉甸甸地,落在了他意识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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