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环境微弱变化的超常敏感,不间断地监测着空气电离度、地磁脉冲的细微波动,以及用高灵敏度拾音器捕捉到的、人类听觉范围之外的次声波残留。
数据在他的脑中汇聚成一张无形的地图。
他发现,“残响”的激活并非完全随机,而是精准地依附于一种他称之为“集体注意力塌陷点”的现象。
当相当数量的人在同一个时空维度内,反复思考同一个模糊、悬而未决的命题时——比如,“我们是不是都忘了什么?”——现实的稳定结构就会在那个点上出现局部性的“弱化”,为“残响”的入侵洞开门户。
他从背包里翻出那半截2B铅笔,在观测站内墙一块墙皮剥落、露出水泥本色的地方,开始绘制一张潦草但精确的“城市注意力压力图”。
图书馆、中心泵站、第三中学、市民广场……一个个他曾亲自勘察过的案发地点,被他用不同的符号标记为高危区域。
他意识到,自己绝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亲自动手干预。
任何直接的介入,都会让他自己成为一个新的“注意力塌陷点”,吸引来更强大的污染。
但他可以留下“痕迹”,留下路标,让那些仍在黑暗中摸索的人,能够看见那些看不见的东西。
林工的摸索,比他自己想象的更深入。
在带队排查C7区一段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地下铸铁总管时,一名年轻队员在管道内壁发现了一些异常的刻痕。
那不是工具刮擦或水流冲刷的痕迹,更像是金属在漫长的岁月中,从内部缓慢“生长”出的细密纹路,在手电筒的光照下,隐约构成一张张简化到极致的人脸轮廓。
更诡异的是,当手电筒以一个极小的斜角照射过去,这些纹路投下的阴影,竟在粗糙的管壁上呈现出动态。
它们拉伸、扭曲、重组,像无数张嘴在无声地开合。
队员们吓得连连后退,林工却命令他们守在管口,自己独自爬了进去。
他掏出那面从不离身的医用反射镜,将头灯的光束精准地反打进那片阴影之中。
他冷静地、一丝不苟地调整着镜面的角度,像在进行一场精密的光学实验。
阴影随着光路的改变而剧烈变幻,仿佛在痛苦地挣扎。
终于,当镜面调整到一个特定的角度时,所有混乱的投影骤然凝固,在管壁上清晰地拼出了两个字:“别听。”
林工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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