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到他身边,拿起了那张照片。
他的视线没有停留在井口,而是精准地锁定在人群中的一个年轻工人身上。
那人的眉心,有一小块模糊的黑斑,像一粒沾上去的煤灰。
这个特征,与沈默脑中储存的数百个卷宗里的一个细节,瞬间重合——三年前,城西发生过一起记录在案的“存疑自燃死亡案”,死者眉心,就有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先天性色素沉着。
他没有点破这层联系,只是将照片翻拍了一份,然后把原件还给林工,转身离开,像一个不经意的路人。
当夜,钟楼的钟声敲响了十一下。
沈默独自坐在那座横跨城郊的铁路桥上,回到了他画下句点的地方。
他没有笔,只有那本从图书馆复印的《地下结构图集》。
他翻到记录深井坐标的那一页,用捡来的一小块木炭,在空白的纸页上飞快地绘制了两张对比图。
一张,是根据那张老照片,大致还原的当年施工队成员的站位分布图。
另一张,则是他根据记忆,标记出的近年来所有无法解释的诡异事件的爆发点。
当他将两张图在想象中进行空间叠合时,一个冰冷的结论浮现在眼前。
两者的重合率,超过百分之八十二。
他忽然彻底明白了。
“残响”的激活并非随机,更不是什么鬼神的意志。
它像地下水渗透岩层一样,沿着一条条看不见的“记忆压力线”在传导。
当年那些直面深井、内心埋下恐惧或怀疑种子的工人,以及他们的后代、他们居住过的地方,构成了一张巨大的、遍布全城的“情绪应力网络”。
诡异,只是在最薄弱的点上,撕裂了现实。
“不是井有问题,”他合上图集,轻声自语,像是在对一个不存在的听众做最后的结案陈词,“是我们一直在回避问题。”
他点燃了图集的书页一角。
火焰舔舐着纸张,将那些复杂的管线、坐标和他的推演,一同化为灰烬。
远处,风中飘来了几个小学生背诵课文般的声音,清脆而稚嫩。
“你说‘祖宗都是这么说的’,我问——”一个女孩大声地问。
另一个男孩立刻接上:“‘祖宗做过双盲实验和成分化验吗?’”
火光在他的瞳孔中熄灭,世界重归黑暗。
沈默站起身,感受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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