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若隐若现的暗线,似乎从草原某些失意贵族,连接到长安的某些文官,再指向了那份意图搅动风云的奏疏。
“果然不是孤立事件。”毛草灵看着密报,眼神锐利。这不仅仅是翻旧账,更可能是一场针对现行两国政策,乃至针对她本人地位的、有预谋的试探或攻击。草原上的反对势力与长安的保守派,或许在某种利益驱动下,形成了短暂的默契。
她立即回信,提醒贺鲁注意草原内部的清理,务必斩断这条联络线,并设法摸清那些贵族真正的意图和倚仗。同时,她也加紧了在长安的布置。
然而,就在她以为局势尚在掌控之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如惊雷般炸响——乞儿国太上皇,病重。
消息是通过特殊渠道加急传来的,仅有寥寥数语,却字字千钧:“太上皇操劳旧疾复发,况入秋以来,心神损耗甚巨,今卧床不起,药石虽进,然……情形不甚乐观。陛下(指现任乞儿国皇帝)已封锁消息,全力诊治。贺鲁。”
“心神损耗甚巨……”
毛草灵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握着密信的手微微发抖。是因为草原内部的不稳让他劳神?还是因为……那幅画,那封信,勾起了太多本已深埋的过往,损耗了他强撑多年的心神?
她猛地想起信末那句“长安春深,乞儿草长。各自珍重。” 那平静笔迹下,是否早已预感到力不从心?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她。那个人,那个曾经如草原雄鹰般矫健、如山岳般可靠的男人,怎么会……病重?
十年分离,她以为自己早已将那份感情妥善封存,安放在责任与时光的保险箱里。可此刻,听闻他可能倒下,那保险箱的锁仿佛瞬间锈蚀,汹涌而出的不仅是担忧,还有深埋的依赖、未竟的遗憾,以及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入骨髓的牵念。
她不能去。大唐国后夫人,没有任何理由、也不可能前往乞儿国探视他们的太上皇。
她甚至连公开表示担忧的资格都没有。
这种无能为力的焦灼,比当年在乞儿国面对任何明枪暗箭都要难受百倍。
她独自在殿中踱步,从日暮走到夜深。烛火将她焦虑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晃动着,如同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最终,她停在了书案前。铺开一张质地最上乘、印有暗色凤纹的宫笺,研墨,提笔。
她不能以国后身份做什么,但或许……可以以一个故人的身份,说几句话。
笔尖悬停良久,千言万语堵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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