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舟。些许杂音,无损大局。王爷回去后,也请转达朕对太上皇的问候,愿他早日康复。”
“下臣谨记,定当转达!”贺鲁躬身,将酒一饮而尽。
毛草灵在席上,亦举杯示意,心中却因贺鲁那句“太上皇虽在静养,亦常叮嘱”而微微一颤。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回应她信中那句“风雨如晦”吗?还是在向长安朝野展示乞儿国最高层维护两国关系的坚定态度,为她撑腰?
她不动声色地饮尽杯中酒,目光与回到席位的贺鲁有一瞬极短的接触。贺鲁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
然而,宴席的波澜并未就此平息。
或许是贺鲁那番“阴风冷雨”的言论刺激了某些人,也或许是蓄谋已久。在接下来较为轻松的艺伎献舞环节后,一位隶属于太子东宫、素以文采著称的年轻属官,趁着酒意,起身向皇帝请求“以诗助兴”,并得到了许可。
此人即席赋诗一首,咏的却是“昭君出塞”。诗中极尽渲染离乡背井之悲苦、红颜埋没大漠之凄凉,最后两句更是点明:“纵然青冢留芳名,怎比故园春草生?”
诗才确实不错,殿中不少文臣点头赞赏。但这诗在此情此景下吟出,其隐喻意味,几乎扑面而来——将当年和亲的毛草灵比作王昭君,暗示她即使在大唐有了尊位,终究是远离“故园”(可指大唐,也可影射她真实的“故园”),境遇堪悲。
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而尴尬。不少目光偷偷瞥向御座旁的毛草灵。
皇帝眉头微蹙,但未立即发作。这种文人借古讽今的游戏,有时反而不好直接斥责。
毛草灵心中冷笑。果然来了,而且换了更“风雅”、更阴柔的方式。
她放下酒杯,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开口,声音清越平和,却足以让殿中每一个人听清:
“好诗。昭君故事,千古流传,文人咏叹,本属寻常。”她微微一顿,目光扫过那名有些得意的属官,继而转向殿中众人,最后落在皇帝身上,语气转为庄重,“然,妾身浅见,今时不同往日,我大唐国势鼎盛,四夷宾服。陛下怀柔远人,乃天子气度,非汉室无奈之和亲可比。妾身昔年奉旨北上,所感所见,乃是兄弟盟好,共御外侮,互通有无,惠泽万民。乞儿国百姓,亦是陛下子民;草原繁荣,亦是大唐屏障。此等盛事,当以‘张骞凿空’‘班超定远’之慷慨激越咏之,方显我朝天朝上国之胸襟气魄,何以总拘泥于小儿女之悲春伤秋、以古人酒杯浇自家块垒?”
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有理有据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