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使者团在驿馆又多停留了五日。
这五日,乞儿国皇城的气氛微妙而紧绷。朝堂上,表面波澜不惊,依旧是早朝奏事,议事论政。但许多敏锐的臣子已然察觉到,皇帝李璟处理政务时,眉宇间少了些前几日的沉郁,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沉稳与锐利。而皇后毛草灵虽未公开露面,但“凤主”金印已赐的消息,却像长了翅膀的风,悄无声息地吹遍了朝堂的每个角落。
有人惊疑,有人观望,有人暗喜,亦有人心头蒙上更深的阴霾。
第五日午后,使者团启程归唐。鸿胪寺卿崔明远带着那卷未被接下的诏书,和一封皇后亲笔写给大唐天子的谢恩(及婉拒)信,踏上了返程。队伍离开皇城时,仪仗远不及来时煊赫,甚至显得有些萧瑟。崔明远骑在马上,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的宫门,眼神复杂,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扬鞭催马,汇入官道上的烟尘。
城楼之上,李璟与毛草灵并肩而立,目送着那队人马消失在视野尽头。
秋风卷过城头旌旗,猎猎作响。毛草灵身上披着一件玄色绣金凤纹的斗篷,是李璟昨日让人新制的,说是秋深露重。她没戴那些繁复的凤冠,只以一支简单的白玉簪绾发,脸上未施脂粉,眉眼间却有一种经历风波沉淀后的清亮与坚定。
“走了。”李璟轻声道。
“嗯。”毛草灵应着,目光依旧望着远方,那是长安的方向。母亲的信和镯子被她贴身收着,那份沉甸甸的思念与愧疚,并未因做出选择而减轻分毫,反而融入了骨血,成为她前行力量的一部分。
“后悔吗?”李璟侧头看她,问出同样的问题,心境却与那夜在听雨轩时截然不同。
毛草灵收回目光,转向他,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眼里却无半分笑意:“开弓没有回头箭。既选了这条路,便只顾风雨兼程。”
李璟握住她微凉的手,十指交扣。“好。”他说,“那便风雨兼程。”
两人相携走下城楼。宫道漫长,侍卫宫女远远跟随。
“凤印既已赐下,有些事,便该名正言顺地做了。”李璟边走边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明日早朝,我会正式颁旨,确立‘凤主’理政之权,与你共决军国要务。同时,擢升一批近年来踏实肯干、政绩卓著的年轻官员,充实六部。户部尚书王庸年事已高,屡次上书乞骸骨,我准了,由原户部侍郎张简接任。”
毛草灵静静地听着,心中快速思量。王庸是朝中老臣,虽无大过,但保守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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