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颈。
“如何?”他问。
“比想象中……顺手。”毛草灵实话实说,“许是这些年看得多了,听得多了,许多事,心里早已有了计较。”
“不是计较,是格局。”李璟纠正道,“你能看到症结,也能想到治本之策,更难得的是,懂得权衡轻重缓急,知人善任。这便是为君者,最要紧的格局。”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批阅奏章只是第一步。明日早朝,才是真正的考验。凤主临朝,亘古未有。那些老臣,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必有非议。届时,你要有心理准备。”
毛草灵放下茶盏,目光落在案头那枚沉甸甸的凤印上。“意料之中。”她语气平静,“无非是‘牝鸡司晨’、‘干政乱纲’之类的老调重弹。我既敢接印,便不怕这些言语。”
“光不怕还不够。”李璟走到她身边,拿起那枚凤印,放在掌心掂了掂,“你要让他们知道,这印,不仅能盖在奏章上,也能……砸在某些人的脑袋上。”
这话带着森然寒意,却也透着一股帝王的狠绝。
毛草灵抬眼看他。烛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眼神深邃如古井。这个男人,在给予她无上信任与权力的同时,也在将她推向风口浪尖,推向必须与他并肩承受一切明枪暗箭的位置。
“我会的。”她轻声说,伸手接过那枚凤印。金印入手微沉,冰凉,却仿佛有血脉相连般的温度,从掌心直抵心房。
“对了,”李璟想起什么,走回主案,从一堆文件中抽出一份密报,“宇文拓三日后抵京。此人骁勇,但性子桀骜,是柄利剑,用好了可开疆拓土,用不好也可能伤及自身。届时,我想让你先见见他。”
毛草灵略一思索,明白了李璟的用意。宇文拓是军中新锐,若能得他真心拥护,对她稳固“凤主”之位,尤其是在军方的影响力,至关重要。而由她这位刚刚获得理政大权的皇后来先行接见、笼络,既显示了对武将的重视,也是一种姿态——她毛草灵,并非只困于后宫,对军国大事同样有发言权和影响力。
“好。”她应下,“安排在……演武场如何?听说他酷爱骑射。”
李璟眼中笑意加深:“知我者,灵儿也。就在演武场,朕与你同往。”
两人又商议了几件紧要政务,直到宫灯次第燃起,夜色深沉。
离开御书房时,毛草灵回头望了一眼。两张书案,一主一辅,并立在这帝国的心脏之中。灯火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光洁的金砖上,交织重叠,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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