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老人家,还有哪个?今日蒙大哥哥垂怜,念我艰难,慨然借了五十两纹银,让我们买个小院子过个好冬。”
马氏喜得抓耳挠腮,摸了又看,紧紧攥住。
忽想起方才哭闹,讪讪道:“狠心短命鬼!既有银子,为何不早拿出来?平白惹老娘哭这场!心肝差点哭碎!白白流这许多泪!”说着小心包好,贴身藏了。
常峙节见她藏好银子,想起往日受的气,心头那点得意掺了酸涩,故意斜眼瞅她,鼻子里哼了一声:
“哼!你往日里拿我当仇人一般骂,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如今见了这白花花的银子,倒这般亲热起来,好汉子叫得蜜甜!明日待我拿了剩下的银子,买身像样的好衣服,收拾得光鲜体面,就去找别人潇洒快活去!谁还跟你在这破屋里搅这口穷锅!”
马氏一听,如同被兜头浇了盆冰水,那刚暖过来的心又猛地揪紧。
她霍地站起,脸色由喜转悲,又由悲转怒,指着常峙节,嘴唇哆嗦:
“好!好!好你个没良心的常峙节!我…我骂你?我是恨铁不成钢!我说你、咒你,哪一句不是指望你能立起这个家来?日子再难,米缸再空,我也是一门心思跟你跟到黑,便是死也是吊死在你常家的门楣上。”
“我我从未曾动过外心,更不曾和隔壁哪个野男人眉来眼去过!你…你竟说出这等戳心窝子的话来!你要记恨我骂你,就真真辜负了我这一片掏心掏肺跟你过苦日子的真心!”
说着,那眼泪又如断线珠子般滚落,比先前哭得更加伤心委屈,捶胸顿足,几乎背过气去:
“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跟了个没良心的……呜呜呜……”
常峙节看着老婆哭得肝肠寸断,那点故意撩拨的酸意和报复心,瞬间被更深的愧疚和怜惜冲散了。
他沉默不语,心中暗道:
“这婆娘…虽说平日嘴利如刀,嫌贫爱富,可细想起来,自嫁给我这穷酸,确实没过一天好日子。西门哥哥府里纵然是个使唤丫鬟,穿的戴的,也比她体面过天去。”
“她跟着我,挨饿受冻是常事,日日还要提心吊胆怕房东来撵睡上街头…也怪不得她时常埋怨。这世道,一个妇人肯死心塌地的跟着我这穷汉,能守住门户,没做出墙的丑事,已是难得的贤妻…”
想到此处,常峙节心头一软,那点男人的硬气也化作了绕指柔。他走过去,伸手轻轻揽住马氏颤抖的肩膀,声音也放软了:
“好了好了,莫哭了,哭坏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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