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我的名字。
我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书架后是满地的狼藉。
不知道他到底画了多久,画了多少,画了又撕,撕了又画,满地都是碎纸。
姐夫眼里全是血丝,他说我快要记不清她的样子了,成琅,你还记得你二姐长什么样吗?
笑话,我要是还记得清,还会上这里来翻她的画像吗?
但我绝对不能这么回答,因为二姐是我的保命符,所以我骗了他。
我哄他说你六年前画的那一幅最像。
他把那幅画取下来,摊开在桌面上静静地看着,他说是像,可她不会说话。
瞧瞧,这像是一个帝王能说出来的话吗?怎么比我还像个孩子?
那会儿我已经不怕他吃小孩儿了,因为我不再是小孩儿,那是二姐离开的第六年,那年我十四岁。
十四岁的年纪,已经开始懵懵懂懂地懂一点情爱。
我站在满地碎纸中间,看着姐夫颤抖的手指抚过画中人的眉眼,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相思入骨。
那是第六年,我知道以后的每一年都会比这一年更难熬。
第七年,姐夫开始记不清事了,他开始自言自语,凑近了听又像是在跟人对话。
他说二姐就在他旁边,除了他,没人能看见。
我想他是真的疯了,其实我倒是希望他能另外点一盏灯,忘了我二姐那盏已经灭掉的灯,能让他活得像一个活人。
第八年,姐夫带我去了趟江南。
那是他和二姐生前初次相遇的地方,那里有杏花烟雨,有小桥流水,有她向往的寻常人间。
我们站在西湖边上时,姐夫突然说:“我们穷的时候,你二姐说,等我们有钱了,想和我乘一叶扁舟,在湖上听雨。”
雨水打在湖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
姐夫撑着一把青竹伞,伞面微微倾斜,仿佛身边还站着个人,我看着他半边肩膀都被雨水打湿,却浑然不觉。
回京的路上,我们在驿站歇脚。
夜里我起夜,看见姐夫独自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寂。
“姐夫。”我忍不住叫他。
他转过头,眼里还带着未褪去的温柔,在看到我的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怎么还不睡?”
我鼓起勇气问:“二姐……真的会回来吗?”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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