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他的视线穿过大殿,望向空无一物的墙壁。
但在他的脑海中,一幅辽阔的堪舆图正在迅速崩塌。
北面代表着无限可能的草原,此刻被一道凌厉的红色箭头贯穿,箭头直指盛京的心脏。
他为大清国设计的“战、和、走”三策,那个充满了战略纵深和无限生机的“走”字,此刻在他的意识里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带血的浓墨,狠狠地划掉了。
草原不再是退路,它变成了敌人的坦途。
他,爱新觉罗·皇太极,第一次感受到了四面墙壁都在向自己合拢的滋味。
这宏伟的八角殿,不再是权力的象征,而像一个正在被缓缓注满流沙的盒子。
皇太极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胸口发闷,仿佛这大殿里燥热的空气正变得越来越稀薄,让他无法呼吸。
……
盛京城外,汉人庄。
连年大旱让昔日的沃土变成了龟裂的荒漠。
道路上积着厚厚的尘土,风一吹,便扬起漫天尘沙,迷得人睁不开眼。
在为八旗兵修缮兵器的官营铁匠铺里,几个赤着上身汗流浃背的汉人匠户,正借着那叮叮当当的打铁噪音,压低了声音,进行着一场足以掉脑袋的交谈。
炉火熊熊,将他们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一个名叫赵三才的老匠人一边奋力挥舞着铁锤,一边用只有身边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旁边拉着风箱的年轻徒弟说:“虎子,听说了么?南边来的客商偷偷传的话。”
他的声音混在风箱的呼啸和铁锤的撞击声中,显得飘忽不定。
那个名叫石虎的年轻徒弟,眼中闪烁着与这沉闷环境格格不入的光亮。
他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兴奋地接口道:“师傅,何止是传言!我都看见凭证了!”
赵三才动作一滞,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定那些监工的包衣奴才都在远处棚下打盹,才低声呵斥道:“你个愣小子,小声点!嚷嚷什么?”
石虎脸上泛起一丝压抑不住的亢奋红光,他凑得更近,几乎是贴着师傅的耳朵,用气声说道:“师傅,不是我嚷,是天大的事!前几天东市不是来了个卖私盐的货郎吗?盐价便宜得跟白给似的。”
赵三才眼皮一跳,压低声音道:“我听说了,不少人都去换了。怎么,那盐有问题?”在后金境内,盐是严控的物资,私盐一向是杀头的大罪。
“盐没问题,是包盐的纸有问题!”石虎的声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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